第十一章 过河
羿带着两人奔走了半个小时，前方出现一道十余丈宽的大河，他降低速度，从树上跳了下来。
对岸依旧是密林，三人在河边停住了脚步。
这一趟奔袭已经超过百里，李华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羿将两人放下后，从河边取了水，拆开了背上的肉，吃了起来。
墓问道：“羿大哥，圣山不是在西北吗？为什么我们要往南走。”
天上的太阳指明了方向，他们是在往南。
羿小口的吃着肉干，道：“安全。”
墓听部落里年长的人说过，大荒中有着无数的凶兽猛兽，离开部落超过一定范围，便不再安全。
墓以为羿所指的是大荒中那些未曾谋面的凶兽，于是笑着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羿大哥就是懂得多。”
那边李华趴在地上干呕，呻吟出声：“下次带我飞之前能不能先跟我说一声，我身体有点遭不住。”
羿撕了两块肉干，一块扔给了李华，一块扔给了墓，道：“吃了我们继续走。”
李华从地上坐起来，捡起肉干看了看，硬硬的，有股腥味。
他撕下一块放入嘴里，一股类似牛肉干的味道瞬间填充满了他的嘴巴，不是包装好拿出来卖的那一种，而是他在草原吃过的自然风干的牛肉。
真腥。
李华吃不惯这种味道，肉干一入嘴，便又开始干呕。
羿道：“吃下去，这一路上都没有别的食物。”
李华闻言摇头：“吃不下，会吐的。”
羿不再多言，吃不下说明还不够饿，真要饿了的时候，什么都能吃得下。
李华咳嗽了一会儿，靠着树坐下，问道：“你去打猎的时候是不是见了羽？”
羿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点了点头，道：“巫叫我送你去圣山。”
“他不是说会带着祖巫来找我么，怎么又让你带我去圣山？”
“祖巫在圣山。”
“羽说他不能带我去，为什么你可以？”
羿未着急回答，他将手上的肉干吃完后，方才回道：“大荒凶兽众多，巫未收到圣山的诏令，便不能离开自己的部落，否则凶兽入侵，部落便失去抵抗之力。千多年来，许多灭亡的部落，都是因为没有巫。”
巫竟然不能离开部落？李华想起了羽的模样，不知道在一个地方住两百年，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羿不愿意成为巫，是因为不想一辈子待在部落么？
李华叹了口气，又问道：“原来巫不能离开部落...为什么他又能来见我？”
“我住的地方，依然是部落的领地。”
李华没有去过翻羽部落，不知道具体有多远，或许翻羽部落和他想象当中并不一样，巫的生活也没有那么枯燥。
“凶兽是什么样的？有没有巫也抵抗不了的凶兽？”
羿沉默了一下，道：“去到圣山，你就会知道了。”
去到圣山才知道？李华疑惑的看着羿，羿已经拿了肉干继续吃起来了，显然不打算再说。
墓好像知道一些，他道：“据说有些凶兽非常强大，比大巫还厉害，发起疯来能灭好几个部落。”
“这么恐怖的嘛兄弟？那我们去圣山安全么？”
墓看了一眼羿，迟疑道：“有羿大哥在，应该没有问题。”
李华看着对面的密林，仿佛那里已经化身修罗地狱，不知道下一刻里面会有什么东西冲出来。
或许羿真的很强大吧，但在他看来，仍旧没有羽那么强，如果大荒真的有巫都抵抗不了的凶兽，羿不一定能抵抗的了。
羿安静的吃着东西，李华凑过去和墓聊了起来：“墓，这里到圣山有多远？”
“我没有去过，但是好像很远，来回一趟要十几天呢。”
“圣山高不高？”
“不知道啊，去了就知道了。”
“你说我们会遇见凶兽么？”
“肯定会，但我们不会出事的。”
李华看了眼羿，笑道：“因为有你羿大哥啊？”
墓吃完手里的肉干，肯定的点了点头：“是的。”
随后李华就见识了羿的本事。
羿吃完肉干后，又撕了一块巴掌大的肉下来，轻轻的往大河对岸抛去。
风平浪静的河面猛然破开，离岸三丈远的地方冲出五六条丈长的大鱼，将离水面还有丈高的肉块吞吃了进去，大鱼随后跌落水中，炸出一串浪花。
李华被吓了一跳，这鱼大的快要赶上鳄鱼了，要是被咬上一口，怕是就断为两截了。
河里竟然有这种生物？
羿好像并不意外，他继续撕下一块肉干，往河对岸扔过去，这一次肉干抛的比先前要高了一米，离岸三丈的地方依旧有大鱼从河里跳出来将肉干吞吃进去。
羿又撕了一块肉下来，往河对岸扔去，每次肉干都会拔高一米，重复了五次之后，跳的最高的大鱼也不能吃到肉干，肉干成功的被扔到了河的对岸。
大鱼只在离岸三丈外跳起，最高能跳到八米。
这意味着要跨过这道河，至少也要离河面八米高。
羿盯着对岸，似在估算能不能带着两个人凌空八米横渡这道十余丈宽的大河。
他只思考了极短的时间，便做出了判断。
只见他起身，一身握弓，另一只手将一块肉干抛飞出去。
在大鱼冲出河面之时，羿闪电般将箭搭在弦上，弯弓如满月，一箭射出。
这只箭洞穿了跳的最高的三只大鱼，鲜血从它们身上绽放出来，被洞穿的大鱼落入水里，刹那间水面泛起一层层波浪，一条条大鱼从水底游来，将这三条大鱼分食。
江面被涂上了鲜血，羿撕了一块更大的肉出来，继续往河岸对面抛飞。
两条大鱼冲出，再度被他一箭洞穿。
羿又扔了一块肉干出去，这一次离河面仅有五米。
一条大鱼冲出，被羿洞穿在空中。
“站好！”
羿大叫一声，李华哪里见过这种大鱼争食的场面，正呆呆的看着，猛然听到羿一声大叫，他下意识的就站了起来。
羿从后方冲出，夹着李华和墓，从岸上一跃而起。
离岸不过三丈，便有大鱼冲出，大张着嘴，冲着三人就是一口咬下，然而羿即便夹着两人，离河面仍然有六七米，这条大鱼白张一张嘴，却是咬空了。
李华被羿夹在腰间，头朝下的他清楚明白的看见大鱼那有脸盆那么大的嘴里，长满了手指长的倒钩牙。
若是被咬中，绝无幸免。
李华被吓得闭上了眼睛，但耳边随即传来了墓的惊呼，李华又忍不住睁开了眼。
一条大鱼从水面冲出，体型比先前所有跃出的鱼都要大，跳的也更高，他张开嘴，就要将三人吞吃进去。
腥味扑鼻而来，呛的李华眼泪都要流了出来，大鱼的嘴已将羿的双脚笼罩了进去，就要咬下。
死亡的恐惧瞬间浮上李华心头。
要被吃了么？
电光火石之间，羿抬高了脚，猛然踹在了大鱼下颚上，另一脚借力拔高，踢在大鱼头上。
李华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都要跳出来了，呼吸在这一刻停止下来。
鲜血洒在空中，这条大鱼已被羿一脚踢爆。
三人借着这股大鱼的力顺势落到对岸，回过头看时，那条大鱼正被同类撕咬。
羿将两人放下，李华跪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这一刻的他，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能思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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