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被骗了
尹玉走了，夏凡不久离开了，许多人心中的疑问没有离开，依旧在那。至于夏凡这个名字，虽未同那俊逸的尹玉公子一样闻名京都，却也叫人小有耳闻。夏凡自己倒不在乎，他，有颗希冀名动天下的心。
郢都繁华，夏凡来时匆忙，未能亲自深入领略一番。眼下药试已经报名，回去客栈又过早，借此机会，恰可游赏一番。
“来来来，隆兴包子咧——热腾腾，刚出笼——”
“看一看，瞧一瞧哎，平城烤鸭，香酥脆嫩！”
“哎——郢都老字号，娄记老婆饼，十文一块！唉唉唉，客官，别找啦，就这名字，没老婆……”
吆喝之声不绝如缕，此起彼伏。昨日来时，已是黄昏，虽仍有这帝都繁华韵致，但较起今日则远远不及。夏凡少见这热闹景象，心中烟云顿扫一空。
“哎呀——”夏凡正走着，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一下栽出去七八步，险些摔倒，正疑惑着。“你瞎呀？”一个苍老的声音自后方传出，但见一个须白鬓霜的老者盘腿而坐，身衫不算整洁，面前摆着几摞书，此刻正将脸朝向夏凡，一脸怒意，仿要喷发，最重要的是，老者双目紧闭，全靠耳朵辨声。
显然是个，瞎子。
夏凡想想，方才绊倒自己的该是这老人的脚，可却在之前丝毫没有察觉，他一向谨慎，不该看不见。他竟又盘着腿，怎么绊的自己。况且，这里地处繁华地带，马车来往不绝，一个瞎老人倘在这伸着腿，岂不早就……
“老先生，实在抱歉，刚刚只顾前行，却未见您伸腿。”夏凡却不质问，只是言明歉意。
“什么意思？我老头子讹你不成？”老者显然更气，他若不瞎，定然在怒瞪夏凡。
“臭小子，别废话，我老人家也不要你赔偿了，你，买我本书得了！”
“赔偿？你什么事也没有啊，我可……”
“你小子说什么？”
“没，没什么。”夏凡吞吞吐吐。
“没什么就好，来，挑一本，我老人家的书，外面有市无价，童叟无欺。”夏凡无奈，唯有蹲下身子，从他面前的几摞书中，耐心翻看起来。夏大夫的医术疗法夏凡虽然学了不少，可这人外有人，当下夏凡也就宽慰不少，认真选择。
“这是？《华佗手札》？”夏凡惊呼！
“这是《张氏风寒百解图》？失传了百年！”夏凡不禁失声叫到。“哼，倒是个有些见识臭小子”老者轻哼。
“老，老先生，这，这”夏凡已经声颤“这本《澜七针法》您如何得来？”
“澜七，古姜国圣医，医术超群，尤其针法，堪称”老人一顿，“绝世。”他微微一笑，“我，说的可对？”
夏凡略一点头，陷入深思。澜七，此等医界天骄他还是清楚的，那是他爹，夏大夫告诉他的。此人，确是古姜国圣医，但却是楚国人士，当年也曾参加过药试，且是首榜第一，后来不知何故去了姜国。
但在异国也未能埋没其才，仅以七针便治愈了姜国太子二十年的顽疾，从此声名大噪。第一次听父亲提起，还是他小时候，父亲双眸里那满满的崇敬是他至今都未忘记的。
“老先生，这本《澜七针法》多少钱？”夏凡直起身子，恭敬问道。
“便宜，二十两。”老者双眉轻挑，却看不出其神色。
“什么？”夏凡惊得险些又栽了出去。
“你怎么不去”想到老者先前的暴躁脾气，又硬生生地把最后一个“抢”咽了回去。
“年轻人，一分钱一分货，那《澜七针法》不说孤本，也是极少了，莫不知足。”他神色悠然，仿佛对一切毫不在意。
“哎，看来是无缘了。”夏凡神色黯然，摇了摇头，很是失望。“咦？”正要转身离开，“这书名？好巧。”只见一堆书中夹着一本已经泛黄的旧书，书页也皱的打卷，夏凡怀着好奇将它拿起，轻声念道：“《草约赋》。”
夏大夫的药庐也叫草约。
“老先生，这本《草约赋》我愿出二两银子，这是我全部身家了，此书与我当真有缘，望先生成全。”夏凡一脸肃穆，拱手施礼，坚定异常。看见这书，自己便想到了草约药堂，想到了父亲。
“既你心诚，罢，罢，卖你个人情面子，此书，我也不舍呀。”老者少有的露出一副悲容，像是下了好大决心，微微侧身，“钱放着，书，拿去吧。”夏凡连连称谢，放下钱，正要取书，突的那老者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抓住夏凡的手腕，一字一顿，谨慎地说：“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书的最后一页，莫要打开！否则，你，会，后悔。”夏凡郑重的点点头，道了声“明白”，没作滞留，很快离开了。
正是此时，那老者豁的睁开眼睛，夏凡要是还在定会惊诧，老者，不是瞎子。他，望着夏凡远去的身影，幽幽一笑，叫人捉摸不透。
下凡顺着路很快回到了云德客栈，刚进店门，胖小二就迎了上来，“呦，大英雄回来啦，快快快，里边请！”雍胖的身子陀螺一样闪到夏凡身旁。
“去去去，什么大英雄？”
“勇斗恶官的大英雄啊！整个郢都的人都知道了。”
“大英雄？饭菜免费不？”夏凡眼里冒出精光。
“不行，楚国太子来了也不行，老板定的价。”胖小二撅着嘴，伤心地摇着头。“你老板呢？”夏凡追问。
“老板？”胖小二想了想，“不知道啊——”
夏凡一脸黑线，这胖小二看着老实，怎么尽装糊涂，“得啦，给我来四碗面，不要汤。”夏凡招呼一声，回去了房间。
那个胖小二呆呆地，一脸幽怨。
“父亲曾说，药庐之名，取‘草木人间真性情，我与草木有约定。’之意。医者炼药，药即草约，不知此书，又有何云？”屋内，夏凡自语，他轻轻翻开这破旧而又充满古朴气息的《草约赋》的首页。
“行医道者，与草生约。药即草约，草木须人相牵引，助其识醒，可得妙悟。”
“通达彼己，以草约之契为灵我之约，方可练就大药，成就医道。”统共五十一个字，书于首页，夏凡轻念，觉得神清气爽，如同有神灵在耳畔轻吟，一身愉悦，那是传自性灵深处，仿若解脱般的轻松。又像是清泉洗髓，整个人空灵静谧。
“此《草约赋》共分七章，刚刚我只是通读第一章，便有如此际遇，不知通习七章又有何等效果。”正自窃喜，一阵狂风吹开了窗子，“唔，好大的风。”夏凡起身去关，却见那阵风将《草约赋》乱扫一通，眼见着，就将最后一页打了开了。
“呼——”夏凡阻挡不及，眼睁睁地看见那书被打开到最后一页，他惊叫一声，糟糕！赶忙伏地卧身，他深深记得那个老者的严肃神情！
……
半天过去了，夏凡觉察不到一丝动静，赶紧起身，朝着《草约赋》最后一页瞧去。
这一瞧，他乐了，更差点没气死。
只见上面写着：建议售价，一两银子。
“我，被骗了？”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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