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再见故人
“咳咳咳，这是谁？站在我的门前有何事？”熟悉的对白，殇莫离瞬间想起了自己死缠烂打非要跟着他学画的模样，也是这样的天气，不算是好不算是坏，莫离大有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味，非要回忆会这个怪人。
依旧是熟悉的回答让双方都红了眼眶，“我是一株小蘑菇，今天搬家，路过你家。”
那时的莫离还是小女孩心性，丝毫没有任何的考虑，她只是知道，如果有想要做的左倾，就可以直接做，不用考虑太多。所以想要去学画，也就这么去了，丝毫不顾别人说这位大师的怪脾气。
一袭青衫，莫离恍惚间好像见到一个民国时期的书生，可是这位“书生”说出的话却并不是那么让人喜欢了，“老衲不喜欢教别人画，所以你还是回去吧。”显然，当初的莫离并没有气馁，此后的几天一直在烦这个人，这也才有了后来的故事。
这次，莫离却是转身就走，好像是被眼前的人伤到了一样，但是和以前不一样的是，这个“书生”快步走上来，好像是害怕莫离离开一样，从身后抱住了莫离。
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他的语调都是满满的沧桑，“你终于知道回来了。”
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除了长长的岁月，还有落荒而逃。
这个“书生”薛寒之所以被人称为是老头子，主要是因为他的行为过于老气，做事很沉稳，比其他年长的人看上去还要老成，本来莫离还以为自己要见的真是一个老头子呢，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见到的是，一个帅帅的小哥哥，尽管他是和黎安树的一样的冰山美男。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这大抵就是后来发生的故事吧。尽管莫离不知道到底是还是呢么时候开始，这个男人就已经开始在自己的生命里扮演着不一样的角色了，但是她一直是将这个男人当做自己的哥哥看待，和黎安树的确是不同的两种模样。
可是，这个男人后来是误会了，以为莫离和他一样是心意相通的，真正让两人之间关系发生变化的是，一次莫离生病，而薛寒十分着急，向佛祖许下了要两人生死相随的誓言，莫离吓得再也没有敢和他见面了。
但是薛寒岂是轻易放弃的人，他托黎安树给她带信，说是什么时候都会等着她，让莫离最生气的是，黎安树居然还帮他做了这件事情，莫离以为自己已经表现的够明显了，可是黎安树居然不知道她的心意。
大抵那时她和薛寒是一样的人，都是被喜欢的人误会，久而久之，为了刺激黎安树，莫离选择和薛寒在一起，两人珠联璧合，倒是当时的佳话，可是莫离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呢，一点反应都没有，这都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莫离挫败，而最惨的就是薛寒了，白白做了莫离的枪眼，最终的结果自然是两人伤心，而一个人逍遥自在的很，似乎是根本不知道莫离和薛寒的事情，只以为是小孩子之间小打小闹，根本没有将交往当回事，殊不知，两人心中都是很煎熬。
自那以后，莫离几乎是避开薛寒的，这样相处实在是很尴尬，而且尤其是被黎安树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莫离的心里有种对不起他的感觉，可是对于薛寒的愧疚也是深重，毕竟当初这么游戏的人是她。
薛寒心中更是难受至极，被喜欢的人这样对待，任谁也是开心不起来的吧。
但是他深知，有时候强求的结果只能是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糟糕，有时候放手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谁知道这以后的十多年，莫离在发生那件事情以后，就像是人间消失了一样，这里所有的人都不要了，因为一个黎安树，将所有人都弃之如敝履，薛寒在开始的那几年几乎是在日日想念莫离，可是无奈的是，只能对着莫离的画像发呆。
那张画还是莫离央求他画的，最后她没有带走，反而是成了他思念的源泉。
显然，薛寒并不知道莫离三年前曾经回来过，那次莫离回来的时间极其短，而且她黎安树之间的事情都被压下，知之甚少，薛寒抱着怀中的人，这才感受到了一丝真实，这些年多少次梦见这样的场景，可是醒来都是一场空，“这次，还走吗？”
如果不是莫离在他的身旁，几乎感觉不到他微微的颤抖，那卑微的模样让莫离瞬间想起来了自己，当初她也是这样的姿态离开，逃也似的离开，深怕别人看出她的难堪。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莫离对于薛寒心中怀有的一直是愧疚感，如果不是她，或许现在的他已经是家庭美满了，举案齐眉、儿女绕膝，实在是人生一大幸事。
其实，莫离并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所在，薛寒其实对于他人从来没有任何的想法，第一个打开他的心房的人是莫离，可能是一眼万年，命中注定他就是栽在了莫离的身上，就算是现在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依旧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对于这个问题，莫离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回答，要是说是，如果自己再次离开，那么岂不是成了违背自己诺言的人呢，但是要说不是，怕是现在的薛寒会更加伤心吧，“我也说不好，你现在怎么样？”
她希望听到的是，现在薛寒已经是有属意的人了，就算是有点意思也好，不然现在的她心中一定是内疚万分。当初不是她的一念之差，也不至于让他这样的境遇。
薛寒心中一痛，他很聪明，自然是知道莫离的意思，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打马虎眼，可是自从以前的事情后，他已经知道了有的人并不是能够这样蹉跎的，如果失去这样的机会，怕是以后真的会要悔恨万年了，“我在等你。”
他的眼里满满都是坚定，握着莫离的手更加用力，似乎是想要将莫离融入自己的身体中，再也不要分离。可是莫离知道，如果再也不说清楚，那么可能是真的要耽误他的一生了。
看着神情的薛寒，莫离差点就要破功了，但是她知道如果现在不硬下心肠，以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只会是更加的糟糕，“薛寒，以前是我不懂事，所以才会有了那样的戏剧化的事情，但是你知道的，我是不可能爱上你的。”
你是好人，而我注定要孤苦一生了，而且我已经丧失了爱上别人的能力。莫离在心中补充。
从去往德国的那一刻，莫离就已经在心中许愿，只愿这一生一人。
不论是黎安树，还是薛寒，还是别人，这些注定了是镜中花水中月，长久不了的，何苦将自己卷入这样的痛苦呢？不仅是伤害了别人，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伤害。
薛寒被莫离的话伤的后退乐很多步，没有想到自己一直在等待着的，居然是这样的结果，薛寒甚至以为没有了黎安树，或许莫离是会考虑自己的，“你真的要这么绝情，难道说，你现在还是放不下黎安树？”
显然当初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但是只能恨自己没有帮助莫离的能力，其实他是可以做到的，只是想等着莫离看清黎安树的真面目，这样他在她的身边的时候莫离才会真正的接收到，但是显然没有想到的是，莫离这一去就是这么多年。
等他想要找莫离去了哪里的时候，可是总有人在阻挠他，不比说，有这样能力的人显然就是黎安树，但是他想不通的还是，为什么黎安树要这样做，就算是不喜欢莫离，那也没有必要这样对她吧，真狠，让他一个男人都感慨无毒不丈夫。
这已经是到这里第二次有人谈到黎安树了，显然阿生嫂根本不知道黎安树是谁，但是薛寒既然能够轻易的知道，说明薛寒的能力一点都不低，可是莫离并不担心，只是刚才有一瞬的失神，便回过神来了，“和他没有关系。”
其实，莫离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自己现在对于黎安树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但是可以知道的是，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或许愿意选择自此以后不再见黎安树，可是莫离不知道的事，自从她坐上回国的飞机的那一刻，一切就已经不在她的控制范围中了。
莫离刚才那一瞬的失神并没有逃过薛寒的眼，而且他查到这十年间，黎安树最常去的就是英国，怕是这是十年莫离都是在英国吧，“你那时是去了英国？”薛寒的语气并不像是询问，反而是肯定，莫离有些怔怔的，“嗯。”
她实在是不知道薛寒问她这句话的目的何在，但是她能做的只有老老实实地回答，可是薛寒的面色瞬间灰白，很像是受了重击一样，“原来如此，那我祝你们百年好合，以后你就当再也没有认识过我，我也在也不会出现在你的视线里。”
当莫离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薛寒从来没有那么痛过，好像是有人在拿着刀狠狠地剜自己的肉一样，活生生地，他能做的也就是只有各自安好，然后在无人的地方祝愿他们了，可是要他看着他们幸福，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薛寒转身离开的时候，梨花簌簌落下，落在他的肩头，芬芳了他的鼻翼，可是他知道，此后经年，便是再也没有人陪他一起煮茶吟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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