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章突如其来的请婚
封羽下场后，顺手把那鲛珠丢给我，说让我拿着顽。
我隐约听得有几个其他三部的少女在窃窃私语，打听封羽的来历。大抵是些：
“没见过他，哪里来的俊俏少年？”
“我也没见过，只听他们都叫他羽赤，是赤龙一部的。”
“赤龙部的？可赤龙部这一代里出众的龙族只有丹赤一个，这个羽赤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他婚配了吗？若是没有，我愿意代表黄龙部和他成亲，结两姓之好。”
这样的言语。
封少国师凭着一人之力，统一了人、龙两族姑娘们的审美。
我甚至想着，若是以后神曲那儿有机会，我能带封羽去灵族那看看，灵族的少女们说不定也喜欢封羽。
我凑到封羽耳畔，悄声道：“封羽，你愿意娶个龙族少女为妻吗？你们封家不会允许的罢？”
我感到十分可惜，这些少女喜欢上的不是条龙，而是个人。怕是要一腔相思付诸东流了。
封羽看了我许久，道：“怎么，打算为对面三部的龙族姑娘们说个亲事么？”
看来封羽也听到了对面龙族少女们的谈论。
“我不认识她们啊。这红线没法牵。”我坦诚地说道。我只是单纯地好奇。
“那，”封羽转过头看向我，眼神里带了几分笑意，“你是为你自己说亲的？”
？
我决定找丹赤算账，都是因为封羽和丹赤走的近了，才被丹赤带坏的。
“谁要嫁给你！”我没好气地说道。
龙族的文试和人族科举差距不大，都是写文章，只是龙族是用龙文写。最后是黄龙部的一位年轻龙获胜，文章写的漂亮，字迹也十分漂亮。
武试更不必说，自然是比试谁的战力更胜一筹。武试的比试持续了一整天，一共几百条龙先后展开了激烈的竞争，最终是黑龙部的黑貘取了魁首，丹赤得了榜眼，完胜排名第三的曲白，黑耀族长很是高兴，取了自己库里的一个头盔送给了黑貘，又取了一张宝弓给了丹赤，一件甲胄给了曲白。
我在台下看地分明，丹赤对上曲白的那一场，曲白全然没有还手之力，基本全程处于被压制的状态，丹赤的匕首一出，火龙一现，胜负便已经定了。在水下使用火系术法已是殊为不易，更何况丹赤召出的形态是一条火龙。丹赤的火龙身形比那天所见到的朱赤的要更大些，身子也更长些，周身都是熊熊火焰。曲白所用的武器是一把折扇，应是白龙部的兵器，通体泛着白光，展开后，扇面空无一字，只画着一道九曲长廊和一片云烟的图案，倒是很合曲白的名字。丹赤的火龙和匕首以压倒性的攻势，险些将曲白手中的扇子撕碎。
最后还是丹赤稍微放了些水，才没有让曲白输的太过难看。龙族大会本就是联络各族感情，而不是人族的武林大会，大家来争着当武林盟主一统江湖的，是以丹赤谦让对手，非但不会让龙认为他没有尽力，不尊重人家，反而显得胸襟宽广，为龙高风亮节。
但赤龙部除了丹赤之外，竟然再无一个能打的龙。
我大约知道为什么朱赤那般感念我送术法书册的情谊了，这些书册对于赤龙部，实在很是要紧。
而白龙部出战之人中，像曲白那种战力的，还有间白、文白、桐白等十余只龙。
从龙数和综合战力上来说，白龙部完胜赤龙部。
但赤龙部的丹赤，的确是白龙部难以逾越的鸿沟。
比起和曲白的比试，丹赤和黑貘的战斗则十分胶着，二人战力相近，黑貘的兵器是一对长而沉重的青铜斧，黑貘以斧引雷，天雷降下，风卷云动，天幕一闪一闪，北海也波涛难平，海水汹涌地翻动，北海上空的天色都黑了几分。阵阵天雷声动震得北海里的小鱼都吓了一跳，飞速地游走了，扇贝关上了壳，虾蟹也连忙爬走。丹赤丝毫不惧，虽说兵器一寸长一寸强，但丹赤修炼的路子委实太杂，面对各种境况、不同对手，总能从容应对。丹赤驱动着匕首和火龙，和黑貘展开了游击战数，一击后便换一个方位。黑貘是个实心眼的，修炼力量型术法的龙，没有丹赤心性活络，便指哪打哪。最终，黑貘险胜丹赤一招，这还是在黑龙部主场北海海域的加持下才能得的。若是其他的地方，二人多半会战成平手。
难怪朱赤费尽心思也要将丹赤抓回赤龙部，有这样的断层第二的战力在，纵使有所龃龉，其余四部也不敢对赤龙部如何。
文武两会都举行过之后，便是这次龙族大会的助兴节目，听丹赤说，今岁黑耀族长会拿出一件北海黑龙部所有的宝物作为彩头，五部中想要的龙都可以代表自己的部族报名参加。
朱赤已告知过，这场游戏结束后，这一年的龙族大会基本就结束大半了，剩下的不过是再举行些各种宴会，众龙们在一起用些茶点、叙叙情谊，想逗留的可以留下来玩耍些时日，不想留下的就可以各自回到自己的部群。
晚间，回到小木屋里，我卧在铺木板上的被褥里，听得外面海水流动的声响，更加睡不着了。
想是睡不着，便悄悄起身，看看封羽睡了没有。
封羽也未曾睡着，我便拉着封羽出来。
虾蟹和小鱼们都归巢了，就连贝壳也闭上了自己的蚌壳，整片大海除了海水涌动的声响，一片静悄悄的，只有几片水草在随着海水的波动而轻轻摇着。
远处有一只毛色非常漂亮的青鸟经过，我曾在《龙族史》里读到过，青鸟是青龙一族的信使，就和赤龙部的三足乌一样，所以这只青鸟大约是来给北海黑龙部送信的。
青鸟通体呈渐变的水碧色，由浅及深，只额上带了点点雪白色的长羽，像是孔雀的冠子，扇着长长的翅羽，体态轻盈，从一处飞到另一处。
看见我和封羽的时候，青鸟略微怔了怔，大约是没想到这么晚还有龙没有入睡罢。
但这只青鸟并未停留，转过细长的脖颈，摇摇翅膀便飞到水面以上。
四下无人，我拉着封羽找了一块礁石坐下。
“封羽，怎么样，龙族大会好玩儿吗？”
“比我们人族每年年末的群臣宴的确好顽很多。”
“噗。”我笑出声，“你们的群臣宴，是不是就是听训的啊？”
“不止呢，还一坐就是两个时辰，挨个寒暄，没意思的很。”
“龙族倒是没有那么多的繁琐规矩，宴会想站起来唱歌跳舞都可以，也能随时随地起身找人聊天。”
“不过你们人族的食物做的真是精致，衣裳也繁复漂亮。人也好看，封羽，你就长的很好看。”
以我这青龙的审美来看，封羽的确好看。
白龙部的白龙少年们的模样太过娇柔，虽然他们尚且算能打——不对上丹赤的话。但不打架的时候，一个个的看上去都是柔弱而美丽的，如面容姣好的女子一般，大约白龙族审美如此。
黑龙的审美大约是男子定要孔武有力骁勇善战才好，是以众龙无不高大魁梧，大多数黑龙看着像是人族里的秦琼和尉迟恭二位门神一般。除了黑簇和黑嬴正常些，其他龙无一不是体格强壮，放在人族里至少是个宣威将军的级别，手下至少能领两个营的军士。
赤龙部和黄龙部则正常很多，与京都的世家子弟相差无几。
“那是你没见过王则。”
“王则是谁？”
“临川王家，二房第六子。被称为国朝第一美男子，是国朝众多高门仕女的心属之人。”
只我还是觉得，封羽最好看。
但封羽既然这么说了。
“那王家六郎生的什么模样，封羽你可有画像？拿来给我看看。”我伸出手掌。
“没有，有也不给。”
“？？？”
封羽真小气。
第二日正午，黑耀大君在水月殿宴请五部群龙。席间，黑龙部的少年少女们无不以歌舞助兴，今年的龙族大会很是成功，五部都很尽兴。
“大君，我想向您求个恩旨。”一位黑龙部的少年突然起身，对着黑耀族长行了一礼。
“我想向赤龙部的朱赤女主求娶贵部的鸾赤姑娘为妻。”
“前日我远远地见鸾赤姑娘与白龙部的少主比试，鸾赤姑娘英气十足，术法高超，招式极为漂亮，当然，鸾赤姑娘生的更是、更是漂亮。我想娶鸾赤姑娘为妻。”对面看着憨憨的黑龙部少年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少年身穿黑色的窄袖交领袍，衣上绣着天雷纹样，腰间佩着一柄嵌着黑宝石的弯刀，半束发的发式，额间戴着一抹黑色的宽大巾带。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我手中的筷子都拿不稳了。
“黑簇是本王的侄子，也是本王看着长大的，性子豪爽正直，也是我们黑龙部数一数二的少年英雄，他这许多年来都没和我这个伯伯提过什么请求，如今想要求娶鸾赤姑娘，本王这个做伯伯的便拉下老脸，”黑耀族长笑着起身，对朱赤说道,“朱赤女主，我们北海想和你们神农山结个儿女亲家，你意下如何？”
我的年岁已经满了一百二十岁，无论是在青龙族还是赤龙族，都是已经可以成婚的年纪，若有人要给我做媒，我不能以“年岁尚小”为由婉拒。
我完全笑不出来了。
……离谱，真是离谱。我看过许多书籍，旁的姑娘被喜欢上多半是琴抚的好、诗做的好、画画的好，我竟是因为架打的好被喜欢上的。
但看眼前的黑龙部少年这般认真的模样，便知他不是在说笑。
朱赤看着踟蹰不已，半晌没有说话。
我顿时非常后悔来这次龙族大会，本是来看热闹的，结果遇上一朵我并不想要的桃花。
我一点都不想成婚，不如回白龙潭和神曲待在一起，回裴府和母亲裴夫人待在一起也好啊。
说真的，哪怕对面的龙是丹赤，我都不会如此痛苦。
毕竟如果是丹赤，我就直接踹上去，打到他清醒为止。
但是这位黑龙族少年，莫说很熟了，就连认识都不认识，而且他还一脸真诚。
更何况现下我的身份是赤龙部的鸾赤，这件事处理不好，赤龙部和黑龙部怕是结亲不成反结怨。
我头疼不已，飞快地想着对策。
豁出去了希望封羽事后不要恨我！
我狠了狠心，便拉起一旁的封羽的手，起身道：“对不起，我不能嫁给你，因为——我喜欢羽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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