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十万大山，风雪暖人心
姬兀傲本身就曾经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如今更是身居高位，掌握大周兵马。旁系中他这一脉的机会最大，因此姬元浩遇刺身亡的话，对他而言，利益很大的。皇位的诱-惑没有几个人能拒绝虽说姬兀傲对大周始终忠心不二，但无法保证姬兀傲一脉中没有觊觎皇位的人。作为家主，姬兀傲也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何况大周最精于暗杀的暗夜修罗就在姬兀傲手中。有动机有杀手，到时姬兀傲想摆脱嫌疑都难。
至于李非，他的嫌疑就更大了。是他一直要求姬元浩现身理政，结果姬元浩刚到圣都就遇刺。他的嫌疑也难也洗脱。大周朝臣都知道，大周的密谍司掌握在李非手中。有了密谍司的存在，李非想要刺杀姬元浩更方便。谁知道李非这些年有没有掌握姬元浩的真实相貌呢。李非的嫌疑因为此时的特殊政局使得他根本洗脱不了。没有人会相信他不想继续掌控权柄。掌控大周朝堂。姬元浩要是真的理政的话，李非的权柄肯定会被削减。因此李非痛下杀手也无可厚非。
姬兀傲细细的思索着、衡量着姬元浩的话。
“找谁下手呢，既能保证有能力刺杀你，又能让刺客活下来”姬兀傲轻声嘀咕着，很明显，他觉得姬元浩的主意还是有可行性的。这些年来他虽然暗中物色了一些和姬元浩外形、体貌都比较接近的人，但这些人都是被他用来保护姬元浩不受伤害的，这个计划关系重大，一着不慎可不是输点什么这么简单了。因此姬兀傲想让姬元浩亲自上阵。
“傲爷爷，你不会是想让我亲自上阵吧！”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你遇刺不你上还让谁上。”
“我昨天不是说让人假扮我啊！”
“不行，绝对不行！其他人容易露馅不说，而且瞒不过李非那个老狐狸。”姬兀傲绝不同意让人假冒姬元浩。要是不巧姬贺突然在这当口断气了，那可怎么弄。
姬元浩自然知道姬兀傲担心的是什么。
“傲爷爷，这个主意了也不是我想出来的，是未央先生随口说了几句，我觉得有意思，就自己完善了一番。其实这事不难。有祭酒他老人家在就翻不起浪来。至于身份的可信度的话，还是要请祭酒帮帮忙。您啊，去见一下祭酒，就说这主意是我说的。他老人家一定会同意。我出来的时候祭酒就给我算了一卦，说真真假假两不误，生生死死一念间。本来我还不清楚祭酒这话的意思。现在看来指的应该就是这。明天您偷偷的去见祭酒他老人家，便知道我说的不假。至于这假冒我的人，祭酒说就看傲爷爷的。这样一来有一个假的太子牵制李非的精力，我又能在太学中求学，一举数得。不过要委屈一下傲爷爷了。”姬元浩所说的委屈，自然是指刺杀太子的嫌疑了。
姬兀傲听姬元浩说祭酒曾为他算过一卦，心里便信得差不多了。大周先祖文王耗尽毕生心血创立的文王八卦，比之四大圣门中，与天道最为密切的紫月楼月女的“天术”也不遑多让，对天道的预测也是别开生面。而祭酒的卦更是从无错漏。三百年前，一位知天境的不世强者便称祭酒的卦是夺天地之机，济人间之运。大周百年来即便战乱不断，但只要有祭酒在，大周便不会有一丝动摇。祭酒就是大周的定海神针。
“既然如此，等我明天见过祭酒再说吧。如果祭酒同意的话，本帅受点委屈算什么。倒是你小子，最近在干嘛？”
“在圣都中游荡几天，准备元旦过后开始筹划太学统考的事。”
“你先准备着吧。如果真的像你说的这般行-事，那你藏身在太学也好，白子宁看似散漫不堪，但谁要是在他的地盘闹事，只怕也要吃不了兜着走。而且白子宁确实是当世百年一遇的大才，你要真的能从他身上学去点真材实料，对你日后治国理政必然受益无穷。天底下你小子也算是幸运。居然能够得到祭酒两位关门弟子的教导。”
“这么说有点早了，毕竟天下的英杰都不是吃素的。听说圣都曹家两兄弟，大明苏家两兄弟，还有大魏欧阳家，琅琊王氏、晋中裴氏等一众名士都来了。我这点文墨估计有点悬。”
姬兀傲似笑非笑的看着姬元浩。
“你要是落榜了，我就将你的试卷拿去给未央先生看看”
“别别别，傲爷爷，我好好考，好好考还不行吗。傲爷爷，我的字在宫廷里出现过，这次大考我就用时下最流行的诚斋小楷。既不失风度也能隐藏身份。”
“那你准备考到榜内多少名？”
“不和你说。到时候等我好消息就是了。和你说了这么久困了。我去睡了！”姬元浩说完，从地上爬起来躺在姬兀傲的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看到姬元浩睡梦中砸吧着嘴巴，姬兀傲笑骂了句臭小子，继续闭目打坐。
十万大山深处的石牛寨迎来了最幸福的一个冬天。他们有上好的青盐，每家每户都分到了上好的面粉，卡帕还教会了他们如何制作出白花花的包子馒头。因为卡帕告诉他们，不用再把野猪、獐子等也为继续积攒下去，等到开春下山去换东西，石牛寨每一户屋子里不时都会飘来野味烹煮的香味。每一家烹煮了野味，都会请卡帕去做客。对于寨子里每一家的邀请，殷杰都欣然接受。在这里殷杰有一种家的感觉。寨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像他的家人。
四头牛被寨子里的人精心伺候着，每一头牛都被当成宝贝一样的侍候着。大冬天里寨子里都能保证几头牛能吃到青油油的草芯。这些草芯是寨子里十余岁的孩子从山谷中弄来的。山谷中的温度比寨子里高一点，加上有河流，所以有很多这样的青草。
卡伦脸上的老年斑又多了些。他是寨子里的长老。寨子里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往年到这个时候，寨子里就会有小孩还有老人陆陆续续的死去。一些身体不行的年轻人也会熬不下去，随着冬天的过去一起死去。但到现在都没有人死。卡伦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那是在向巫神表达子民们的感谢之情。念完了祷告词，卡伦慢慢往殷杰简陋的屋子走去。
寨子里的屋子都很简陋，都是用木石堆积起来的房子。殷杰的房子则更为简单，只有木头没有石头。想要建造木石结构的房子，需要到山里运来一块块石块才行。殷杰建房子的时候刚到寨子不久，寨子里的人还没有完全接纳他。只是帮他搭建了一个简陋的房子。现在，殷杰房子前面已经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块。只要等天晴雪停，就可以搭建一个很大的木石结构的房子。这些石块都是寨子里的人进山帮殷杰运出来的。寨子里的人都念着人的好，殷杰帮他们过了一个冬天，他们就帮殷杰做一栋好房子。
殷杰在房子里煮着茶。屋子外面大雪纷飞。一些风钻进简陋的屋子里，吹得火焰到处摆动，屋子里的弥漫的烟也很快散去。煮茶的茶叶是殷杰打猎时收集起来的一种草药的根茎。这种草药有祛瘀之血的效果，寨子里的猎人身上常备这种草药。而它的根茎晒干后煮茶喝不进暖胃驱寒，而且有股子独特的香辣味道。殷杰就非常喜欢这种味道，经常用来煮茶喝。
“卡帕在家吗？”卡伦的声音在屋外传来，殷杰听得出是卡伦的声音，立即开门。
“大长老，这大冷天的，风雪交加你跑我这来干么。要是不小心摔倒了怎么办。有什么事你喊人叫我一声我过去不就行了。”殷杰连忙把卡伦接进屋子里，然后递过来一张矮木凳。屋子矮，凳子高了容易碰到头。
卡伦坐下后，一开口就把殷杰说愣住了。
“我啊，找你确实有些事。这些是需要和你当面说清楚。让别人来找你不好，所以我啊迈着这老腿，亲自来这里走一遭。”
殷杰有些摸不准卡伦的意思了。
“长老，什么是这样重要啊，还要你亲自过来走一趟。”
卡伦接过殷杰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之后，连声赞叹好茶。
“这茶好，好喝，好喝。喝一口胃里都暖和了。”卡伦又喝了几口，才把陶碗放下。“本来呢不想和你说这事的。你们回来那会，我让卡索他们把你们一路上发生的事情说给我听听。你啊，事情办得都很好。而且进山的时候你还有个朋友和你打招呼是不？”
听到这里，殷杰明白了，应该和当初那个叫阿蛮的人有关。
“当时我让卡索他们回去，这件事不要在寨子里说出去。是想啊咱们寨子里终于有了个聪明人，寨子里的人以后不用再吃亏上当。你不知道啊，卡索他说他知道寨子里以前下山换东西都被骗了的时候，那模样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都快哭了。咱们巫族都是在十万大山待久了。被大山赐予了一颗纯朴的心。可是再淳朴的心也禁不住欺骗和伤害不是？我原本是想等我死了，就让你接任我长老的位子，但是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观察你，看到你时不时走神。我知道是你的朋友的出现。你啊，在这大山里呆不了多久了是吗？如果是这样的的话，等到开春了，我让卡索他们送你离开。你本来就是山外面的人，你帮大家度过了一个寒冬，没让一个老人孩子饿死冻死，寨子里都念着你的好。你要走的话，大家不会怪你，只会舍不得你”卡伦后面又说了很多。把寨子里十几个年轻的壮汉都说了一遍。他希望殷杰真的决定走的话，教这些人一点外面的知识。这样的话寨子以后也不会被人继续欺骗，大家不用挨冻受饿还吃不到盐。说到那几头牛的时候，卡伦的语气变得非常柔和，那几头牛就像是他的孩子一样。他说等到开春牛怀上小牛的时候，那就是寨子里的大事。
卡伦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殷杰手里的茶早已经喝了好几杯。只要感觉鼻子不通气了，殷杰就会一口喝下一杯热茶，让浓郁的香辣味冲开堵塞的鼻子。
等到卡伦说完后，殷杰用一根木棒拨-弄着火堆里烧得通红的木头。点点火星从柴堆上飘了出来。
“那个人不是我的朋友。”过了一会，殷杰似乎想通了什么，他想告诉卡伦他的身份。
卡伦听到他这么说，也没有追问，拿出从不离身的大烟杆，用一根燃着的小棍点燃烟叶。开始吧嗒吧嗒的抽起来。火堆的烟和卡伦喷出的烟叶的烟一道，从屋子里的缝隙钻出去。
“这些天我时常出神，是担心我的身份会给寨子里带来灾难。”殷杰说出来这句话，整个人好像轻松了一点。继续说道：“我是前朝的皇子。名字叫殷杰。长老救我的时候，我刚刚从大周暗夜修罗的追杀中逃出来。掩护我逃走的阮檀中大哥还有虎子他们都死了。我当时告诉阮大哥，说他死了我会让大周十万人给他殉葬。结果现在我喜欢寨子里这种与世无争的氛围。我慢慢的想要试图忘记阮大哥他们的仇。而且我知道，用不了多久，我就会真正成为巫族的一员，在寨子里娶妻生子、狩猎采药，忘了自己是前朝皇子。但没想到这次下山，有人因为我腰间那枚祖传的双龙佩认出了我。”
https://www.biqugebar.net/52_52737/16504536.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iqugebar.net。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gebar.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