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第二天开完志愿填报的会之后，两个人就收拾东西准备走了。宿舍楼下停了大大小小的车，挤满了人。
老妈特地找了辆能运输东西的车，容量特别大。他们已经把东西搬下来了，就等着车来。
“阿姨好。”穆霖希拉着箱子抱着书和她打招呼。
凌霁云也是一样的姿势，“老妈。”
“哎！重吗？快放下。”老妈怀着无比热切的心迎着两个人毕业，恨不得把刚高考完的两个人捧在手心里。
刚高考完，都是个宝。
凌霁云把东西放进后备箱，说：“不重。”
他把穆霖希的东西接过来放好。
老妈问他们东西在哪，两个人带她过去。其实他们已经把很多东西扔掉了，但依旧有很多书还有攒了很多年的各种用品。
今天烈日炎炎，搬了好几趟才搬完，三个人身上都是汗水。
上了车之后老妈给他们纸巾擦擦汗，递给他们水喝。
学校各个地方都是家长学生还有各种行李堆积，倒车有点难，过了好一会儿才出了学校。
那些会面过无数次桌椅教学楼，未来将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想念的是人，那些教学楼将会迎接下一批人。
“考完了终于能放松一下了。”老妈看着后座肩膀靠在一起的两个人。
凌霁云笑着说:“那是。”
“考得怎么样啊？”
凌霁云说:“还好吧，大概就和以前模拟考差不多。”
试卷难度是有的，但也挺有把握。
老妈大概看见穆霖希没说话，就说:“霖希，你怎么样啊？”
穆霖希说:“我也还好。”
老妈听了，看他们挺乐观的，放着心说:“那挺好的，以后可以一起报学校。”
凌霁云听了，看着后视镜里老妈如常的神色，说:“啊，是。”
老妈大概是不知情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冷静。
回去之后，凌霁云帮穆霖希带东西回家。因为不是周末且是临近中午的时间，家里没人。
“对不起。”凌霁云站在穆霖希房门口说。
分开，想到就会难受。不过他也在逃避现实回外婆家，外婆不是对他不好，就是环境不是他熟悉的，大概还会有那个叔叔。
他仍旧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情况。
穆霖希宽慰他说:“这有什么啊，还有很多时间呢。”
凌霁云抓着他的衣服，侧脸蹭他的耳边。
他说:“脏死了。”
但穆霖希也知道他有些不知所措，想要和他在一起找点安全感。
穆霖希笑着问：“要不要亲一下啊？”
凌霁云松开他亲了一口，把唇亲得润了，还说：“这样不够。”
口嫌体正直的。
已经磨了不少时间了，穆霖希对他说:“你妈还等着呢。”
穆霖希揽着他往外走，两个人转过身就和穆霖航面对面。
他的表情呆愣惊愕。
穆霖希看着他，没说话，拉着凌霁云往外走，“你先回去。”
凌霁云问他:“会不会？”
穆霖希说:“不知道，我和他说。”
穆霖希看他欲言又止，安抚他说：“真没事，你回去吧，有什么和你说。”
“那我走了。”凌霁云抿着唇，悬着心说。
穆霖希回到屋子里，穆霖航就这样看着他。他问:“你怎么回来了？”
现在是学校刚刚放学，但穆霖航一般不会回家。
“回来拿点东西。”穆霖航说。
穆霖希点点头，低头看着他，“你看见了？”
穆霖航想起刚刚的画面，皱着眉头说:“看见了。”
穆霖希把他的神色尽收眼底，大概不喜欢不接受吧。说:“你打算怎么办？”
他也不太确定穆霖航海会不会告诉老爸老妈，告诉了闹一场，不告诉那就少一事。
穆霖航带着得逞的嚣张气焰说:“我要告诉爸妈。”
穆霖希撑着面说:“随便。”
“穆霖航！走了！”外面有人喊着穆霖航的名字，叫他一起回学校。
穆霖希看着他走出去，其实并不是那么泰然自若。
但穆霖希给凌霁云发了消息说:“没事。”
凌霁云看着手机的消息，打字说:“那就好。”
凌霁云看了一眼老妈，他在想如果刚好是穆霖希的父母回来看见了会怎么样。那个时候，大概谁都走不了，没有办法脱身。
穆霖航后来没有把他看见的事情告诉老爸老妈。但穆霖希担心着，那就像是一个定时的炸弹。
期间穆霖希在奶茶店里找了兼职，暑假快到了，奶茶店需要人手。
穆霖希跟凌霁云说了这件事。
穆霖希看出来他不想自己去，因为兼职是说要上晚上的班的，从早上九点半一直到不知道多少点的夜晚。
“你，其实就两个多月而已，就站在那里也没多辛苦。”穆霖希看到招聘说按小时计工资，算下来两个月未来也有挺多钱能留下来。
他挺想为他们的未来打算的，以前他不知道要怎么打算，就只是接受着家里给予的。像是生活费，穆淇给的或是老爸老妈给的。
“一天工作十多个小时，不辛苦吗？”凌霁云不太乐意他去做这份工作，像机器一样运转能把人给磨掉。
“我不太想那么被动，我是想能自己赚点钱，去抓住些什么。”
情况不一样，凌霁云有无论如何都会支持他的家人，爷爷奶奶，他爸妈没有一个不是对他倾注爱的。但穆霖希没有，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向别人索取，也没有办法让别人来给予自己什么。
凌霁云知道自己不能太霸道，说什么就是什么。
“告诉你，就是想你能支持一下，也想听一下你怎么说。”穆霖希看着他。
穆霖希和他说一声，商量一下，想尊重他。
凌霁云说:“我心疼，不想你一直转着。”
朋友圈里都是在说无聊到发霉，发在哪里的旅游照，刚刚高考完，多数还是想好好躺着休息。
穆霖希还不能。
最后冲刺阶段的时候，凌霁云跟着一起转，空闲时间全部都被挤压给了书本试卷，起得更早睡得更晚。学不死就拼命学，成了刻在骨子里的话。
高考回外婆家那几天，外婆和老妈时不时一顿补汤，说要把瘦了的补回来。回到爷爷奶奶家里，也是一直让他休息。凌霁云能够知道，他爸妈不会说这样的话或者做点什么来照顾他。
“我尊重你，去就去吧。”
凌霁云意识到存在了很久的问题，那就是他们处在不平等的天平上，自己更幸福一点。
而那两厢减除多出来的幸福，穆霖希并没有表现出自己的在意，而是默默地尽力抹去，才有了他们牢靠的恋爱。
穆霖希工作的第一天晚上，凌霁云去等他下班。晚上人很多，已经放暑假的学生聚集了不少。凌霁云没有在手机点单，去排了队。
穆霖希戴着白色口罩，穿着工作服，围着咖色的围裙，问每一个人需要什么，再给他们打印单子。
等奶茶做好了，又帮着包装喊单号让人拿。
“要什么？”穆霖希看见他，因为笑眼睛弯了起来。凌霁云把胳膊撑在桌台上说:“柠檬水吧。”
穆霖希说“行”，就在点单的机器上给他打了上去。
“没位置了。”穆霖希对他说。
凌霁云接过单号，牵了一下他的手，说:“没关系，站着也行。”
“辛苦了。”凌霁云凑过去小声说。
穆霖希也跟着他微微弯着腰，听见他留下的这句话，心里被装进了点像柠檬水一样的酸甜。
凌霁云不打扰他工作，他又对下一个人说:“要点什么？”
店里的空气不怎么流通，即使是冷气也是安在了门口，一进去温度就有点高。过分耀眼的灯笼罩在穆霖希身上，他的动作越来越熟练。凌霁云去买了点吃的，怕他肚子饿。
等到有人空出位置，已经是十点多了，他不知道能不能十二点之前下班。
好在可以，穆霖希陪着一起收尾了能走了。有个一起工作的女孩看见凌霁云还坐在那里，“帅哥，我们打烊了。”
意思就是他该走了。
凌霁云坐着特别无趣，但看着穆霖希也不算无趣。
穆霖希脱下围兜挂着，说:“他等我。”
女孩说:“等到这么晚啊，那赶紧回去吧。”女孩已经念大二了，知道他年纪小比较照顾他。
“好，那我们走了啊。”
“困吗？”穆霖希和凌霁云一起到车停下的地方。
“不困，看着你就不困了。”凌霁云把车推出来，拍拍座位示意他坐上去。
穆霖希知道他现在还有一点不舒服，原来的想象现在已经变成了真实的具象。
坐稳车开出去，凌霁云刚想说累了就趴一下，穆霖希就搂住了他，贴了上去，把下巴放在凌霁云肩膀上。
穆霖希身上飘散着浓郁的奶茶香，凌霁云闻了一晚，觉得喜欢的甜味都带着涩。
路上人不多，偶尔几辆车的灯晃过他们。风吹着他们，他们在黑暗中向着前方，显得孤独却又强大，像是黑夜绽放的花，安静盛大。
穆霖希下了车是蹦着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但不低沉，“回去啦！”
周围的人家都已经灭了灯，寂静无声，说话的声音被扩大。
“这个。”凌霁云把袋子递给他，穆霖希拿过来。
穆霖希看着他的眼睛，里面含着万千的思绪。
“早点睡。”凌霁云说。
穆霖希低下头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下去，勾着他的舌尖。
“你要相信我很好，好吗？”穆霖希喘着气和他说。
穆霖希不希望看到他有太重的心思，自己并不觉得这是需要他难过悲戚的事情。
凌霁云抱着他，给穆霖希报以微笑，说:“记住啦，都听你的好吗？”
“好～”
那甜腻的奶茶味一下子又变得清香可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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