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从极度繁忙的学习生活抽离，剩余的时间不知道能用来干什么。
成绩还有一段时间才出来，邵梓问穆霖希和凌霁云可不可以去古镇里玩，他们表示欢迎。
穆霖希和凌霁云在车站等他们，车一进站他们就看见了两个人都穿着白色衣服等在那里。
陈锋下车就说:“你们架势好足啊，妥妥的东道主。”
“请吃饭吧！”王以悦说。
“这得让两个老板来啊。”陈锋说。
大概半个多月没见面了，都赶紧起哄说:“对。”
凌霁云一副随他们的样子，“那当然！”
古镇不大，不过街道复杂，逛一圈也要挺久。加上少男少女们都有一颗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心，看见什么就要停留一会儿。饰品店、文物馆还有名人旧址都一一进去看。
凌霁云和穆霖希把自己这些年来了解的都给他们讲解了，比旁边的旅游团还专业。
百年的榕树、斑驳的白墙，各个时期都给这留下了不少痕迹，处处都有不少故事。
午后刚过，才逛了一半，大家就饿了。凌霁云和穆霖希带他们去一家还不错的店吃午餐，特地要了个小包厢。
“啊，凉快！”
包厢里开了冷气，走了一路大家都出了汗。陈锋给他们开了饮料喝。
“谢谢班长！”覃婵倾和王以悦一起接过饮料的时候喊。
“不客气两位同学。”陈锋带着官方的语调和她们说。
仿佛又回到了教室，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能互相聊起来。
“你们看看吃什么？”穆霖希和凌霁云把服务员送来的菜单给他们看。
王以悦说:“啧，这像不像那种婚后的夫妻请老朋友吃饭。”
两个人的表现都很规矩。
余未也调侃说:“那是。”
是什么？两个人都隐隐觉得他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大概是饿了，菜单上勾了一大片，尤其是招牌菜。把菜单还给服务员之后，几个人闲聊着天。
“我才回家几天，我爸妈就已经开始嫌弃我了。”覃婵倾大诉着苦水，“毕业了就不是熊猫了，是流浪猫。”
“没错，多睡一分钟都是错的。”陈锋应着说。
七嘴八舌的，一直没停。从无聊每天看电影动漫打发时间，再到报考专业和学校的事情。
“我妈说念师范，但我这性格不是带坏人家小孩吗？”王以悦说，“时不时爆发一下，小孩看了都得怕，像余未这样有耐心的才会是好的园丁。”
余未确实也有意向报考师范类，报她喜欢的中文专业。邵梓想报考的是物理。
大家对各种专业都是处在了解阶段，家长也会在旁边添加稳妥的建议。但也有早早选择好了，按照兴趣爱好来走。
陈锋说:“我就去学新闻了，拍点东西记录点东西。”
“你们想好去哪了吗？还有报什么啊？”陈锋问他们。
凌霁云有些方向，也在慢慢接触，说:“可能报考影视动画这方面的吧。”
主要还是兴趣，找了些资料和视频了解到的内容也很喜欢。
“以后我们是不是能够看到你制作的动画视频什么的？”邵梓问道。
“那不一定呢，你又不是没看过学了四年制作出来的毕业设计。”凌霁云说完这句话，大家都笑了起来，陈锋冲浪的时候有把这个视频转发过。
“你呢，霖希？”
“大概会选心理学吧。”
穆霖希有说过对这方面的兴趣。他觉得解剖人的心理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但也很有趣。且这专业未来从业，或多或少会和救赎有关。虽然有些许捧高，但也是客观的事实。
“所以你们还是会报一个学校？”陈锋问他们。
两个人同步说:“是。”
王以悦用帽子扇风，悠悠地开口问:“你们是不是谈恋爱啊？”
对两个人来说，这问题有些突然。大家的目光都在他们身上，穆霖希和凌霁云对视一眼。
穆霖希犹豫着说:“是。”
“怕你们介意，就没说。”凌霁云说。
确实是有顾虑，所以并不想让大家都知道。虽然他们对裴茗和江璞还算宽容，但也还是怕别的同学。
王以悦和覃婵倾击掌，“就说是吧。”
余未也和她们击掌。
“居然真的有直觉这种东西。”邵梓看她们兴奋的样子。
王以悦继续扇着风，“不介意不介意，有什么可介意的啊？”
陈锋振臂高呼说:“班上终于有班对了！”
邵梓在旁边点火，“能不能有点出息啊？”
“我们在车上聊天的时候，聊到你们两个，余未就说你们很像一对。”邵梓添着料说，“我们还不太信，但听她们分析分析又觉得很像。”
王以悦和覃婵倾反对说:“是你们不信。”
余未举手说:“你们和别人的互动不一样，举手投足太像了，像今天穿得也很像，坐在那里别人就插不进去。”
两个人看了对方一眼，确实很像。其实他们没往穿一样的方向靠近。
“快说！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
凌霁云坦白说:“去年开了家长会之后。”
“操！所以大半年了！”邵梓瞳孔地震。
陈锋也震惊说:“每天走在一起，居然没发现。”
菜上来了，他们等服务员走之后又继续话题，吃着继续讨论。
覃婵倾说:“塑料兄弟情。”
“有怀疑过你们手串和项链，尤其是霁云生日之后，但我又说服自己戴一样的东西没什么。”邵梓追着以前的蛛丝马迹。
凌霁云和穆霖希吃着东西看他们，只是笑着没说话。
王以悦直接怼他们说:“关羽和张飞会这样吗？你们会这样吗？”
余未和覃婵倾一致朗声说:“不会。”
大家笑起来。调侃过后，陈锋说:“我们碰一个吧，为我们班难得的一对。”
“来！也希望我们被想去的大学收了！”
举起的橙汁围成一个圆圈，少了哪一杯都不完整。
即使最后每个人都会流散在各地，但那些朝夕相处过、了解过彼此、为对方着想的真情依旧会在。
陈锋拿了拍立得拍照，在外面就拍了不少照片，吃完之后又请服务员帮忙拍了很多张，每一个人都拿着一张七人照。
“我的相纸，今天大概要全军覆没了。”陈锋把刚从相机里出来的照片拿出来，等着它显色。
“你等会别拍人了，也拍了很多了，用手机拍景色。”邵梓劝他说。
“给你们一起拍一个吧。”陈锋对着凌霁云和怒霖希晃了晃相机。
其实在外面也拍过了，但陈锋觉得还是不一样，心境不一样再拍也会不一样。
作为一个媒体人预备役，敏感性要有。
“亲一个不过分吧？”不知道谁起的头，就都跟着喊。
“大庭广众的合适吗？”凌霁云笑着问他们。
“合适啊，不要把我们当外人。”
“班长！把相机准备好了啊！”
旁边看戏的几个人，还拿出手机给他们拍视频，堪称八个机位的吻戏。
两个人没有听他们的，就搂着肩膀等着陈锋按下快门键。
“快点！手举累了！”陈锋把眼睛从相机上移出来催他们。
“要吗？”穆霖希问他。
凌霁云说:“我都行。”
穆霖希把手放在凌霁云腰上，大家就开始尖叫，凌霁云把手搭上去。
两个人试着慢慢靠近，但一对视就想笑。
“不要笑！”大导演们开始掌控“表演。”
“闭上眼睛。”
只轻微触碰的吻赤裸地表现在他们面前，陈锋按下快门，闪光之后相纸印下了他们的交接的那一刻。
就好像电影杀青了一般，他们拍着桌子。
相纸显像比较慢，先是橙黄色的轮廓显现，最后慢慢显了淡淡的彩色，再之后显了全像，没有过度曝光，显像清晰完整。
两个人被这样起哄，都有点受不住，当着别人的面亲密接触，耳根发热。
“出来啦！”陈锋把照片给大家看一圈，再立在两个人面前，“拿着。”
凌霁云和穆霖希两个人看着上面的印像，两个人手抓在一起，侧着脸，白色的衣服被抓起了褶皱。
还剩下些时间，他们去了古镇的石拱桥。流水淙淙从桥下流过，旁边的榕树长着树枝遮住太阳，细小的叶子浓密油绿。
“这里好看。”
河流两边是古屋，人站在桥上望着河岸就像是穿越千年回到了古代一样。
凌霁云给他们解说:“经常有电影在这取景，宣传片也经常拍这。”
凌霁云和穆霖希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很喜欢这里，这片土地的沉淀还有给他们的滋养，让他们觉得安宁。
坦白之后，两个人在他们面前变得更加坦诚。他们变得不再特殊，七个人就是一样的。
他们包容、热烈，也在追求自我的路上走着。
凌霁云陪着他们在特产店里买东西，穆霖希带着邵梓悄悄摸着出去。
“不是，这不会太冲动吗？”邵梓拽着穆霖希，阻拦他走进花店里。
花店里的花开着，像是在欢迎着怀抱爱意的人进来。
“你以为余未看不出来吗？”穆霖希这话说得直接，但邵梓就是挺怕两个人因为这事失败十几年的关系都会变质。
“我就是吧，有点紧张。”
“余未喜欢什么花啊？”穆霖希没理他，直接进店里。临门一脚的事，他知道邵梓也做了些准备。
“雏菊吧。”邵梓看着花束里包扎的雏菊，淡紫色很梦幻，是她喜欢的颜色。他的心情一下子又恢复宁静。
凌霁云他们已经到车站了，穆霖希带着邵梓往回走。
暮色被分割在车站上，车上已有不少乘客。
几个少年人站在车旁说着话，邵梓装着模样，花束藏在身后。
大家和穆霖希交换了个眼神，余未以为他们买别的东西去了。她看着邵梓回来，迎着夕阳眯着眼睛笑起来。
来人抓紧花束，灿烂绽放的紫色花束暴露在暮光下，“送你。”
其余的人都“哇”声一片。
余未露出惊喜的神色，听着他说话。
“我们认识很久了，不知道说另一种层面的喜欢你会不会觉得奇怪？”邵梓说话有些艰涩。
“会吗？”余未坦然笑着接过花，看着他问。
“会吗？”大家喊着声重复，一副吃瓜相。
邵梓看花被接了过去，看着眼前的人，也笑着说:“不会。”
是两方暗恋结束，也是新角色的开始。
藏在身后的花束，迎着面送出去，宣告着他们的爱意，他们不再是自我认为或是他人认为的清白关系。
“得，又成一对。”陈锋早就在旁边拍着视频，收起手机调侃两个人，顺带另一对。活像是一个老道的记者，理性克制。
邵梓难得没怼回去，余未也挂着不好意思。
时间到了，他们说着告别的话：“下次再来啊。”
“以后每年都来一次。”陈锋提议说。
“好！”应着的声音此起彼伏，在这四方的站点漂浮，“约好了啊。”
“约好啦！”
“走了啊。”大家回头挥手上了车。
“再见。”凌霁云和穆霖希站在车旁边，看着他们坐在座位上，一群人又凑着过来，“拜拜！”
一张张笑脸挤在一起，生动且可爱，真实又赤诚。车发动了，两个人微笑着挥手，暮光在指间穿透而过。
一天落幕了，总要到说再见的时候，会有热闹之后的落寞，但回忆也同样收获满载。
这样的年纪，在意的往往是感受。
看不见车，两个人往回走。拉的小群里，又响了。
凌霁云点开手机，是他们两个人站在旁边对他们挥手的样子。
陈锋发出来，大家就在后面接着“般配”。
“离谱。”凌霁云回复。
余晖将他们影子拉得长长的，和旁边的建筑物并齐。他们时不时看群里回复消息，又继续往前走。
晚上的时候，大家都往群里扔照片，丑的、好看的、模糊的、清晰的，任自己挑着保存。
凌霁云保存下来，等以后做个相册。
穆霖希等过了九点半去到凌霁云家里，爷爷奶奶在小院里坐在躺椅上吹晚风乘凉。凌霁云也在旁边切着西瓜。
爷爷奶奶的小蒲扇轻轻晃着，咬着西瓜，笑着对他说:“快吃西瓜，他切着呢。”
凌霁云对他使眼色，穆霖希笑着走进来，应着爷爷奶奶，“好。”
凌霁云给他一片，穆霖希咬了一口接过来。“觉得甜吗？”
其实刚刚爷爷奶奶已经说过很甜了，但他还是想要问穆霖希。
穆霖希说:“甜啊。”
凌霁云进屋子里给他拿了一张凳子出来，两个人坐在爷爷奶奶斜后方坐着，一起看着仲夏夜的繁星。心情也会像夜空一样静谧下来，心被安定沁润着。
爷爷奶奶接近十点的时候就睡了，两个人也收拾拿出来的吃的准备休息。
穆霖希给凌霁云递最后一片薯片，他咬住了穆霖希的手指。
“你是想吃肉吗？”穆霖希任他咬着，因为很轻不痛。
凌霁云把他手指上的碎屑吃干净，“明天请假吗？”
痒的、湿的。
穆霖希说:“我请了一天半的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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