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十一月份的月考结束，学校组织了运动会报名的事情。因为凌霁云受伤了，大家也就没有让他报名。穆霖希被拉着报了4x400米。
高三一般都是重在参与，有人参加就行。但平时大家也会去训练一下，尤其是距离运动会还有一周的时候，他们每天都去练项目。
凌霁云每天都陪着他们在操场练。
渐进冬天，太阳也没那么热烈，傍晚的余晖洒在操场上。
跑步时绷紧的神经还有肌肉，跳远扬起的细沙，跳高跃进空中展开的曲线，投铅球往后拉出的轮廓，都充满鲜活的力量。
平时操场上人多不好跑接力，四个人选择的是慢跑几圈提升体能。
今天体育课安排好了次序练习，穆霖希被排在了第二棒，陈锋是第一棒，邵梓第二棒，最后一棒是班上的体育委员。
等做好热身之后，凌霁云给他们计时，班上其他没有项目的同学在旁边观看。
一起上体育课的一个班级也在旁边练，有个男生走过来说：“要不我们比一比吧，不然没什么动力跑。”
凌霁云问他们行不行，大家都是可以。有了竞争，这场跑步挺值得看。
等第一棒的都准备好之后，凌霁云喊：“预备，跑！
陈锋冲出去之后，“班长加油”的声音响彻操场。隔壁班不想输了气势，也被迫一起喊起来。
两个人的速度不相上下。穆霖希站在跑道上做好预备姿势，把手伸向后面看着陈锋冲过来，他过来的时候班上的同学越发激动。
陈锋最后以微弱的优势先交了棒，穆霖希接到棒之后就跨步出去，想要把这个微弱的优势占据成为更大的优势。
距离慢慢拉开，班上的同学都在欢呼着，隔壁班喊着更大声的加油，凌霁云将手合成喇叭一起喊：“穆霖希！加油！”
凌霁云看着穆霖希向这边冲刺，就好像在欢呼呐喊声中跑向了他。
穆霖希把棒交给了邵梓，他站在凌霁云旁边喘着气，凌霁云伸手扶着他。“怎么样？”
穆霖希嘴里带着淡淡的腥味，踢踢腿说：“第一次跑这么爽。”
凌霁云伸手放在穆霖希的腰上，和他一起看着邵梓冲过来。隔壁的第三棒卯足了力气，飞一般地把刚刚穆霖希拉开的距离缩小了。现在隐隐有要超越的趋势，几乎是同步交的棒。
最后一棒全场都沸腾起来，两个人一路胶着，没拉开距离。
大家的目光都放在跑道跟着，就像是运动会已经到了高潮一般。
最后还是自己班里先过了线，就差了03秒。
隔壁班邀请的那位同学说：“我天，这气氛堪比奥运会。”
或许这就是体育竞技的魅力，为了荣誉，也为了尊重赛场和对手，在每一场比拼拼尽全力，让自我热血，让观众激荡。
这边比完之后，凌霁云又帮着其他同学计时。王以悦和覃婵倾参加的是100米，凌霁云拿着计时器给她们看时间。
参加项目的同学都很认真练，抓着难得的训练时间，尤其是短跑的100米和200米，跑了好几轮，凌霁云计时都忙了好几轮。
他们都聚在跳远沙坑旁边休息，余未她们正在练跳远。
穆霖希坐在旁边的塑胶草地上写着时间，等都跑完之后给王以悦和覃婵倾她们看。
凌霁云说：“你们这速度可以啊。”
邵梓说：“她们上次一个是第一，一个是第三呢。”
王以悦笑着说：“感觉变慢了很多，跑起来没那么有劲了。”
陈锋一本正经地开玩笑说：“确实，年纪大了。”
“滚。”王以悦作势踹他。
邵梓看见裴茗走过来，打了招呼。裴茗问:“腿好了吗？”
凌霁云回答说：“差不多了。”
裴茗知道的时候，就在放假的时候用了些力气，在校外把胡轩教训了一顿。
裴茗说：“那就行。”
“你别说了，刚陈锋说我们老了。”覃婵倾看裴茗就要开口说点什么，堵上了。
裴茗难得挺开心地笑了起来，“行行，我不说。”
“跑得可以啊。”他搂着穆霖希肩膀坐下说，“在一起了吧。”后面那句话声音压得很低，还倾身向着穆霖希。
穆霖希没有回避，看着他说：“啊。”
后者不经意把眼神掠过凌霁云，笑了起来。
“你们有这么熟吗？”凌霁云走在后面问。
“没有，他就看出来了。”穆霖希说。
凌霁云有些惊讶，“这样吗？”
“别醋，好吗？”凌霁云刚刚坐在那里，心不在焉神游天外的，偏偏裴茗来了趣味还拽着人不放。
“行。”凌霁云听见他这打商量的语气，不免心底发甜。
学校有个魔咒，凡是运动会一定会下雨。这让学校举办也不是，不举办也不是，权衡利弊最后会冒雨进行。
在运动场待久了之后，雨就慢慢变大。
第一天早上是开幕式，学校的开幕式限制说只能穿校服或者班服，这让这届运动会没发挥出任何新意。
漫长的发言结束之后，小高组织大家拍照。陈锋去看台占了位置，把相机给小高，小高找了陈老师帮忙拍照。
凌霁云和穆霖希站在一起，陈锋和邵梓在两边搭着肩膀，前面的同学也在调整位置。
因为平时复习并没有多少时间去考虑班服的事情，小高就建议他们直接穿校服就行，隔壁班也是穿校服。
从镜头透过去，都是清一色的白色秋季校服，代表青涩年华的生动。
“高老师美不美？”
“美！”
接力赛放在了下午，天空还抽着细小雨丝，寄在发丝就像是白色的糖霜。十二月初，第一场寒潮来临。
班上是第二组，凌霁云和其他几个同学给他们拿衣服和葡萄糖水。
一群人都只穿着一件衣服，周围的同学都有毛衣或者卫衣裹着。这边候场的同学一个个都像是兔子一样蹦跳着暖身体。
“第二组准备。”老师在旁边吹着哨子，四个人就排着队站在跑道上等老师点人数。
第二跑道的陈锋，和跑道上其他的同学都蓄势待发，这是一场正式的速度较量。
枪声响起之后，穆霖希上跑道准备，凌霁云给他喊：“加油！”
穆霖希对着他笑了一下，往身后的跑到看，陈锋在第三的位置。
起点处也是终点处，挤着很多班级的同学在喊加油，这个时候根本听不清。
穆霖希伸手拿到棒之后，就像破风的飞刀一样刺出去。凌霁云视线越过人群看着移动的穆霖希。
等回到这边的时候，他把身体探出警戒线喊加油。穆霖希是第二个交了第三棒的人，后面的任务就交给邵梓和体委。
凌霁云拉着穆霖希出了跑道，把葡萄糖水给他喝下。穆霖希喝了之后，就整个人趴在凌霁云身上。
凌霁云能够感受到穆霖希的心脏跳动很快，满腔的热量传过他身上。
穆霖希尽了全力去跑，不少风灌进了喉咙里，血腥味很重。
“不是，我们走走。”凌霁云推他。
“走不动了。”穆霖希的声音沙哑，脚步虚浮。
“你是在撒娇吗？”周围的同学都在关心赛场上的比赛，现在已经进入了赛点，需要评判出谁是小组第一。没有人关心他们。
凌霁云侧了脸，在穆霖希的耳边问他。
穆霖希笑着说：“有吗？”
“卧槽！我们小组第一！”邵梓和陈锋在旁边喊着，他们已经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凌霁云放开穆霖希，把衣服递给他。穆霖希穿上衣服，踢了踢腿放松。
体委的身体素质很好，跑完了还能很稳地呼吸。“我猜我们速度很快啊，应该能有个前三吧。”
“我觉得有，那差距后面拉得很开，其他两组应该不会比我们快到哪儿去。”邵梓已经在激动了。
“高三年级男子4x400米的第二名是1820班。”
当时班上的同学在大本营坐着休息，看着赛场上的其他比赛。听到广播的声音时，全班都鼓起了掌。
陈锋在旁边咬着巧克力棒说：“我觉得今年我们的总分能够得前五名吧。”
班上今天获奖的同学挺多的，王以悦和覃婵倾的项目，还有其他同学的。
王以悦在旁边说：“我们刚刚看了积分表，我们排第三了，你们的加上去就不知道了。”
成绩也出来了，邵梓就问：“去吃饭吗？”
陈锋说：“走走走。”
没比赛的时候食堂开饭很早，大多数同学来也都会提前来吃。
“周末你们回家吗？”坐下吃饭的时候邵梓问穆霖希他们。
学校运动会一般都贴着周末，结束之后有个双休。算起来已经近两个月没回家了，穆霖希问凌霁云：“回吗？”
凌霁云说：“我都行。”
穆霖希想着家里回不回去都一样，老爸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已经能够在店里工作。凌霁云也是不用回去，毕竟老妈老爸都过得挺自在的。
陈锋明显和邵梓商量好了，“如果你们不回去的话，那我们一起出门玩呗。”
“霖希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邵梓问他。
穆霖希一时没想出来什么事情，就说：“什么事？”
邵梓说：“你真忘了吗？你生日不是在这周末吗？”
穆霖希有点意外，因为自己都不记得了。
“啊，我忘记了。”
陈锋说：“125，这样都能忘记？”
穆霖希说：“最近不记事。”
生日变成一个重要的日子，大概是因为邵梓和陈锋两个人，去年他们送了礼物。当时自己回家了，他不记得，家里也没提，到了学校之后他们送了东西才知道已经过了。
凌霁云也是因为前几天邵梓和他提起才知道穆霖希生日要到了。
陈锋问：“是成年吧？”
穆霖希笑着点点头：“是。”
陈锋说：“怎么这么小，这合理吗？”
陈锋是今年五月份成年的。
邵梓也是今年暑假成年，就说：“云啊，你什么时候生日？”
穆霖希看着凌霁云，凌霁云说：“明年三月，三月十七的。”
“所以你真的是弟弟？”陈锋想起凌霁云老妈喊的，这放在他们中间也确实能这么喊。
凌霁云没说话，“啊。”
穆霖希笑着说：“这才不合理。”
凌霁云看着穆霖希，跟着笑了。
晚上是晚会表演，高三年级也可以去，还被安排了中间位。
穆霖希坐在凌霁云前面，坐下来之后表演很快就开始了。学校这次租的设备花了不少钱，灯光终于不是只有一个颜色，音响也没有那么多噪音干扰。
凌霁云趴在穆霖希的椅背上，陈锋和邵梓约了班上的男生组排打游戏，坐在后面声音不少。穆霖希听见凌霁云说：“生日想要什么吗？”
穆霖希侧过脸说：“还行，没什么想要的。”
“十八了，哥哥。”凌霁云看着他说。舞台上是吉他弹唱，歌曲很轻柔，并不知道叫什么。
穆霖希把手撑在椅背上，笑着问他说：“那你准备了什么，弟弟？”
凌霁云说：“先保密。”
观众席上大家都是听着声音，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拿着手机玩游戏或者聊天的都有，但到了很精彩的也会抬起头看全程或者拍视频。
舞台上已经结束了一支舞蹈，主持人在报幕，下面的一首歌是高二班级出的演唱曲目，是卫兰的《街灯晚餐》。是一个女生唱的，粤语也很标准。
凌霁云侧脸用手垫着，穆霖希看着他，给他哼歌。台下没什么灯光，穆霖希还背着舞台上的光，黑暗中能够看到穆霖希的眼睛有点亮。
穆霖希只是哼唱，但他很熟悉，声音自然又悦耳。
凌霁云坐起来，用很轻的声音对穆霖希说：“好听。”
这就像是甘甜的泉水，丝丝密密的甜渗透了心。他喜欢的人，在面前给他唱歌。
晚会结束，大家把凳子带回教室就都走了。穆霖希问凌霁云说：“去上厕所吗？”一般下晚自习都不会去厕所，直接回宿舍。
凌霁云看着穆霖希，后者躲了一下眼神，“啊，行啊。”
“走了啊。”邵梓和陈锋去小卖部买东西，和他们打招呼。
穆霖希走过厕所继续往前，打开空教室的后门进去，凌霁云关上门扣锁。
穆霖希靠着门边的墙，窗帘挡住外面的人，走过的人说话谈笑。
他们在暗影下红白相碰，水露互换。
前门响动，突然被人打开了，一对情侣。穆霖希伸手把旁边的窗帘拉过来，盖在他们身上。
心脏冲击着胸腔，隐秘差点被撞破的刺激感冲上心头。
男生说:“有人。”
女生就说:“行吧，那回去吧。”
凌霁云把脸埋到穆霖希的脖颈里，喷出来的水雾黏在脖子上，绵绵密密的。穆霖希喘着气，把身下的距离拉远。
“等会回不了宿舍了。”凌霁云把手从穆霖希的衣服里伸出来，隔着衣服放在了腰上。
“穆啊，放假了我们能不能……”后面的凌霁云没说出来，但穆霖希大概能猜出来是什么意思。
穆霖希看着他，说：“你想那个，”他看了眼凌霁云衣摆下面，又抬起头看着他说，“还是那个？”
凌霁云笑着说：“那个。”
那个是哪个，说了好像没说，但又都明白了。穆霖希笑着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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