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眉目如画
程建国见我在看他，便小步向我跑来。对我说道：“道长，那批乐队已经退回去了，另外联系了个传统乐队，就在这附近。是专门做这类的，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就到了。”
我点了点头说道：“嗯，那边大堂在发孝，你过去领吧。戴好孝我们一起去你家祖坟看看，给你父亲选个墓穴。”程建国点了点头，便向大厅而去。没多时，程建国便已批好麻，戴好孝。过来对我说道：“道长我们出发吧。”
程家的祖坟就在他家的后山，祖上两辈皆葬于此。我四周看了眼，对程建国说道：“你家祖坟风水不错，你看此处背靠大山，前望高峰连绵不止，穴前又是个凹地。形成青龙聚财穴。此穴可环宝盆而葬。只要能看见那条青龙就行了。”我指了指一个地方说道：“这里就不错。明天早上你带人过来，把附近的柴砍掉。”
选定墓穴接下去就是看看出殡的线路。一般情况下，出殡并不会走直线，哪怕家离坟地只有几十米的距离也不行。而且当中必须有段路是朝西走的。选定线路后，便是沿路通知各个人家。有愿意接棺的就放个炮竹接一下，不愿意的自然也不会强求。而那些愿意接棺的，家属必须得给他们行礼，并且送上点礼品，一般情况下是碗，毛巾，和两包烟。来表达孝子的感激之情，毕竟人家也是给死者面子，送家中长辈一程。
为什么这么走呢？一来是曲归西远行之意，二来是为了防止尸变后，死尸直寻家中，所以绕路给家人准备的时间。一切忙完，已经快接近六点了。回到程家，乐队和八大金刚已经到了，我给了唢呐师和打堂鼓的一份谱子，让他练练，是明晚做道场上要用的。
诸事安排就绪，暂时便没有我什么事情了。忙碌了一下午的我，也可以休息一下。当我向程建国辞行的时候，程建国却极力挽留。说已备好客房，提供我二人休息。我考虑了一下，想到他家长年生活在国外，对传统的东西不甚了解。况且此处依山傍水，虽然风景极佳，但也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便欣然同意了。
由于白天的劳累，我和天魁吃完晚饭便早早睡去。当夜无言，凌晨三点，生物钟便将我叫起，到了做早课的时间。由于我起床动静太大，天夔也被我吵醒。见我起床，问道：“做早课去？”我点了点头。天夔接着问道：“诵经？”我诧异的问道：“诵经做什么？我又不是符箓三山的道士？”
天夔好奇的问道：“那你早课做什么？”
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当然是修炼啦，增强对天地气息的感应。你不会这都不知道吧？”
天夔说道：“我怎么会知道？那东西一直是你们门派的不传之密，没人见过也没人听闻过。我知道的那点东西还是临行之前问我父亲的。”
我不禁想起师傅临行前说的话，叹了口气说道：“果然是个萌新。”
天夔不忿的说道：“什么萌新不萌新的，那是你们天师道的东西，我全真道要知道它干嘛？”
我揶揄的一笑。说道：“果然是牛脑袋，一根筋。连相互印证的道理都不知道。”
天夔心虚的看了我一眼，怯怯的说：“原来你都知道啦，我还以为能瞒过去。”
我笑着拍了拍天夔的肩膀，说道：“不就是头牛嘛，不丢人。不就是没出来玩过嘛，也不丢人。对了，能说说平时和我吃牛肉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
天夔跳了起来，一脚踹向我吼到：“去特么的感觉！老子是夔牛，是神兽。岂是那些普通的牛可以比拟的。”我斜身一躲，避开那一脚，笑着向外面跑去，天夔也紧跟着追了出来。
二人打打闹闹的来到大厅，看见程雪正在大厅。我便摆了摆手，示意天夔不要再闹了。走近一看，原来这姑娘守灵趴在冰棺上睡着了。棺头的香还燃着，想必才睡没多久。此时已经近秋，山中昼夜的温差还是很大的。我怕姑娘感冒，便拿来一件大衣给她盖上。当我拿着大衣给这姑娘盖上时，才发现原来这姑娘原来挺好看的。身着素衣，有道是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洗净销天真。白日事多，却不曾细看。初始以为是画了妆的，毕竟现在的四大邪术大家都知道它的威力。但现在细细看来原来是素颜。当真是手如柔荑，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脆，明眸浩齿不足以形其容。眼角含泪，我见犹怜不足以道此之情。不经意间的触碰，她肤若凝脂，吹弹可破。棺头的清香、纸钱燃烧后的焦糊味，都难以掩盖，她所散发出的清香。如一株幽兰，摇曳于风雨之中，却依旧盛开。带来那一丝让人清醒，却又想沉沦其中的幽香。
正当我沉迷在此种意境之中的时候。天夔上来拍了我后脑勺一下，说道：“瞧你那一脸猥琐像，还去不去早课了。看人趴在棺材上睡觉都能看的那么入迷，口味真重。”
我笑着摇了摇头，顿时觉得牛嚼牡丹是有道理的。毕竟人家是不知道情和景的区别。他只能看见那是个女人，却不知美人如画。或许母牛对他的吸引力，比眼前这个美人的更大。这么想想，顿时扫却了心中的恼怒。告诉自己：“嗯，毕竟是头牛，我能怎么办？当然是原谅他啦。”想完同情的看了天夔一眼。
天夔顿时觉得有点凉飕飕的，对我说道：“你这么含情脉脉的看着我干嘛？告诉你，我不好这口，这人口味是真特么重。”
我顿时怒火攻心，险些吐出口老血。转身一脚飞踹了过去，大吼道：“你特么才是个基佬！”天夔扭身一避，躲过这脚，向山顶奔去。而我则飞身追去。
不想这山还挺高，追到半山便没劲了，气喘吁吁的说道：“不跑了....不跑了....跑不动了。”天夔转身小跑回来，对我说道：“你这不是傻吗？你一个修神通的人，能跑过我这个修体魄的？谁厉害心里没点数的么？”
我对天夔说道：“你牛叉，你牛叉，是我失了智。大佬问你个问题，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天夔撇了撇嘴，说道：“你怕是真傻了，做人怎么这么肤浅，看不透事物的本质呢？女人再漂亮，也不过十几年。韶华易老百年过后，也不过是一具骷髅，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死了也是个老鬼。我们要追求的是精神上的，你看那些红颜薄命的女鬼就不错。几百年容貌都不会变，就算她不会鬼修之术，你倒是也可以找我啊！我把她投胎的日子往后推个几百上千年的，你不又可以和她长相厮守，耳鬓厮磨的，岂不美哉。”
听到这么一番话，我顿时觉得无语。这想法还真特么奇葩，一时语塞，竟不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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