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渐近边界
“在正式行动前，各位有什么可以交流的情报吗？”曹操在会议桌的主位正襟危坐，左侧是群雄公会的三人组，右侧是乔婉。
“据刘协说他们被闪灵袭击是在x市的w区，但是我的人并没有在那附近找到荀彧。”陈宫汇报过程中吕布啧了一声，显然是对刘协抛弃同伴逃跑的行为十分不满，“公会目前只收集到荀彧往西北方向离开的情报，后来就没有人看到他了。”
“还有更详细的信息吗？”乔婉右手托着下巴，询问般地挑起半边眉毛，“x市的西北方？这个方位也太模糊了，就算以人们看到的荀彧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为圆心，那也是相当大的一片扇形区域，而且我没记错那个地方似乎很接近边界线吧。”
“你猜的没错。”陈宫点头，“所以我们怀疑荀彧已经在闪灵的诱导下越过边界线了。”
“我在荀彧身上装了gps定位器……”
曹操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吕布发出很响亮的切的一声，另一边坐着的貂蝉只是低头玩着自己皓白手腕上三个叮当响的手环并没有制止男朋友幼稚行为的打算。乔婉对他们几个人的前仇旧怨也算是有所耳闻，现在看来确实和传闻中那样水火不容，她默不作声翘起唇角，或许他们这一支临时小队该改名叫曹操和他的四个仇人，看来曹操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都要过得很闹心了。
曹操没有对嘘声做出任何反应，起身用笔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三天前他的信号出现在这个位置，之后就再也没有收到他的信号了，估计是进到了磁场很强的地方，信号传不出来了。现在我只能用精神连接共享视野的方法大概感知他周围是什么环境。”
永久的精神连接不会因为距离过远而失去稳定性，自建立起精神链的那一刻起，两人的记忆就会毫无保留地对彼此开放。因此真到了万不得已的一刻，曹操也可以通过读取荀彧的记忆来把向导走过的路再走一遍。
之所以现在不这么做，是因为记忆涉及了太多情绪、太多隐私，谁也不知道在读一段记忆的过程会不会看到什么其它的东西。就算是关系成熟的哨兵向导也不会贸然读取对方的记忆，毕竟这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一种精神侵犯了。
虽然乔婉不觉得曹操会在意这些，但是这次他选择了尊重荀彧。
“这地方在边界线之外很后面的位置。”陈宫显然比他的两个搭档更为成熟稳重，依旧在和曹操进行讨论，“如果能寻求到汉塔的援助，我们的行动会方便很多。”
“汉塔那边我来沟通。”曹操深邃的双眼注视着陈宫，“放心，这次我不会再搞砸了。”
“你搞不搞砸关我什么事？”陈宫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了下来，“你的话讲完了吧？如果大家都没有什么要说的就可以散会了。”
事实上，陈宫并没有询问的意思，没等其他人回答就拉开椅子离开了会议室的空间，曹操追了上去，留下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哼，曹操这家伙，自己向导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还有心勾搭其他人的向导？”吕布抱臂，人不在就彻底不给曹操好颜色了，“果然是、果然是……”
“渣男？”乔婉好心地给吕布补充形容词。
“对，渣男！我吕布生平最看不惯这种哨兵了！”
“话说，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闹崩吗？”乔婉试探地问道。
“据说是因为曹操害死了陈宫一个朋友，但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吕布想了想，“听陈宫说他这个朋友还和我一个姓。”
“嘘，安静一点。”貂蝉手指立于红唇前，美眸流转，“他们开始聊天了。”
乔婉也竖起耳朵加入偷听的阵营，得益于哨兵体质赋予的天赋，听得也还算清楚——
“公台，我们聊一聊吧。”这是曹操的声音。
“有什么好聊的，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是陈宫的声音，“而且我也不认为一个能随意出卖他人能说出真心话。”
“公台你听我说，我当时真的不知道我那样做会导致伯奢家里出那么大的意外。”
“呵。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袁家会报复伯奢？不然你当时就不会把他推出去做替罪羊了。伯奢一家老小，上上下下六口人都因为你死了，我真不明白你还有什么脸面提他的名字。我真的后悔，早知道一开始就不该救你，不该把你带到伯奢家里去……”
话说到这里，乔婉就听不见了，可能是陈宫意识到会有人偷听，给两人的聊天套上了一个精神屏障。这是十几年前上一代的事情，如果乔婉真的想要知道就要去问周瑜的父亲周异了，但他们下午就要出发去位于x市的汉塔，没有留给她接着打听的时间。
二月十日下午，众人到达x市。
来接待他们的是一个乔婉认识但不熟的人，虚假的“陈阿娇”，真正的“陈平”。他的外貌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举手投足间的阴柔之气已经完全消失了，现在终于可以毫不违和地称呼他为长相古典的美男子。
乔婉对此只能说，果然什么矫揉做作的演技、装腔作势的音调都是出于陈平个人恶趣味的刻意为之，不出意外他应该确确实实恶心到了汉塔里某个叫陈阿娇的向导，同时也恶心到了乔婉。
“哟哟，这不是我们的小乔向导吗？”陈平一把揽住乔婉的肩膀，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好久没见又变漂亮了。”
“哈哈哈。”乔婉干巴巴地笑了几声，想摆脱陈平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但是小幅度动了几下之后发现不能成功，于是只能作罢。
“今晚给哥哥一个面子，赏光一起吃一顿晚饭吧，刚好这么久没有见也该叙叙旧了。”
“哈哈哈。”
“嗯嗯，就当你同意了，晚上哥哥来接你。”陈平全程就当作没有看见乔婉的白眼，硬是揽了乔婉一路，直到把众人带回汉塔提供的临时住所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
其他人的眼神都很疑惑，毕竟人人都有情报网，但是情报网里却没有这一条——这两个顶级向导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只有老实且耿直的吕布问出了口：“这是你哥？”
乔婉想了想回答道：“我的一个普通朋友。”
晚上六点，陈平接乔婉去了汉塔内一个有私人包厢的餐厅。
包厢内开了暖气，乔婉脱下大衣搭在椅背上，抬头却对上陈平左顾右盼的眼神：“你找什么？”
“就你一个人来？辛夷呢？”
“我这是来汉塔干正事的，哪有什么理由带王异过来？”乔婉淡淡回答。
“哦——”陈平声音转得阴阳怪气，自带波浪线听得人要脑溢血，“原来她二次觉醒成了王异呀，谢谢你告诉我这条信息。”
乔婉瞥了他一眼，脸上写满了明晃晃的不信：“你就诈我吧，所有二次觉醒的名单都要公示，你要是想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
陈平选择性听不到乔婉的回答，拿起勾写菜单的铅笔，假装无事发生开始了第二个话题：“外面天气真冷，我点个羊肉泡馍和胡辣汤吧。反正可以开□□报销，再来个烤羊腿如何？有什么忌口的吗？”
“我不吃香菜。”乔婉捧着茶水杯温暖冻僵的指尖，“我现在已经来汉塔了，你可以把秘密告诉我了吧。”
“一个人不行，你要带着辛夷一起来我才能把原因告诉你。”陈平铅笔戳着酒窝，熟练地露出了一个歪头装可爱的表情，随后才像意识到什么一样尴尬地别开了脸，“可恶，看着你唤醒了我的肌肉记忆。总之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要是想知道原因可以去问张良，我是在帮他干事。”
“那我们就没有旧可以叙了。”乔婉悠悠吹散茶杯升起的白气，“接下来老老实实吃饭吧，我不打算再和你说话了，不然又要被套话。”
“别啊，这样就没意思了。”
“喂喂真不说话啦，不说话我就加香菜了。”
“加超多的香菜哦。”
乔婉仰头开始和天花板交流感情，将不说话的打算贯彻到底。
流程批准，准备装备，绘制补给点地图又花了一天时间。
白天没事干的时候，乔婉就在汉塔内部乱逛。一旁陪同的陈平是个尽职的导游，口若悬河、侃侃而谈，硬是把地处荒芜之地的汉塔夸出了花来。
乔婉就两个目的，一个是想听陈平讲边界线以外的状况，好方便接下来的行动；一个是想撞撞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汉塔首席向导张良先生，问清楚关注王异的原因。然而两个都没有实现，唯一的收获是知道了一些为什么探险队都是五人小队的原因。
无论是异鬼还是闪灵都是自带雷达的主，似乎都有能感知到来围剿的人有多少的能力。如果它们发现人少就会上，但是人一多就会立刻逃跑或者叫上其它在附近晃悠的异鬼和闪灵一起上，导致围剿行动的难度大大增加。汉塔的研究者们找不到原因，但是总结出了规律，五个人就是一只异鬼和闪灵的上限，高于这个数量就会使围剿行动的风险上升，因此汉塔就有了每队五人的标准配置。
而且无论最初预定的围剿对象是什么，只要队伍的哨兵成分高于五分之四就一定只会遇到专门袭击哨兵的异鬼，向导成分高于五分之二就一定只会遇到专门袭击向导的闪灵。哪怕已经确定了那一片区域只有异鬼，也会凭空出现一个闪灵，让规律百分百灵验。
这种微妙的感觉就好像在做一道……题目出现在选择后的选择题。
又或者说是天地之间存在着某种不变的因果律武器。
乔婉摩挲着下巴，心里不由得开始思考异鬼、闪灵这一类生物的来源。同时她莫名有种预感，经过这次密切接触她会得到自己好奇的答案。
远处的悠悠风雪之下，有埋藏已久的谜底正在等待她来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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