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林云梦愣住，不明白他的意思。
姜野慢慢直起身体，拉开距离，又落下漫不经心的一句：“之前，是我弄错了。”
“？”
自拍弄错了？
林云梦疑惑，但傅温茂已经转头大咧咧地叫嚷：“你们干嘛呢，快点啊，到底是哪间房啊？”
她只好小跑追上：“就在前面。”
姜野站在门边，等傅温茂把刘雨涵放到床上后，就叫上傅温茂离开。
他们走后，林云梦过去轻声问：“涵涵，你想不想洗澡？”
刘雨涵似乎也是闹了一晚力气耗尽，闭眼在床上翻个身，将被子全卷在身上：“不……”
“好。”
林云梦拿着睡衣进浴室洗澡。
水汽氤氲时，脑子里忽然想起姜野极近的侧脸。
那张自拍能看错什么？
难道是指他脸型稍微有点变形？
不明白。
姜野的事，大多都不明白。
她又想起医院电梯的事。
更不明白了。
但或许就像曾经他帮她买卫生巾一样，不过是看在同学的份上而已。
洗完澡，林云梦吹干头发上床。
忽然想起今晚酒吧的钱还没给。
她赶紧给姜野发消息：【今晚酒吧是你帮我们结账的吗？】
林云梦：【多少钱，我转你。】
出乎意料，姜野这次很快回复了一个数字。
林云梦也没耽误，立刻就把钱转过去。
姜野收下。
林云梦以为谈话应该就此结束了，没想到姜野又发来一条分享消息。
她点开，居然是个什么运势网页，说明天不宜出门游玩什么的。
林云梦：【？】
姜野：【看了没。】
林云梦：【……看了。】
姜野没有再回复。林云梦实在想不通，又问：【怎么了吗？】
姜野：【没怎么。】
林云梦：【那你为什么给我发这个？】
姜野：【闲的。】
林云梦：【……】
这一个“闲的”把林云梦噎出了一丝荒唐感。
她想了片刻，还是没有头绪，索性算了。
林云梦正要息屏，郑相的消息过来了，问她明天要不要去周边的小镇玩，剧组的人员都会去。
她犹豫片刻，还是拒绝了。郑相也不勉强，让她早点休息。
将手机关成静音，林云梦闭眼入睡。
思绪漫游间，她猛然灵光一闪，郑相约她明天，姜野给她的网页上写的明天运势。
像是突然将线索串成了一个完整的闭环，林云梦惊得立刻睁开眼睛打开手机，在与姜野的聊天框输入几个字：【你是不想我明天和郑相去玩吗？】
但重看时，又觉得十分荒谬，且自作多情。
她记得，姜野向来不信这些，包括什么星座，八字，拜神求佛之类的。
他怎么会想着用自己都不信的玩意儿来阻止她明天出门呢。
况且，自两人正式面对面在医院相逢后，姜野的态度就和当年喜欢她时截然不同。
说讨厌她，或者不在乎她，还稍微对得上号一点。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到底是有多厚脸皮，才会觉得，姜野是不想她明天和郑相去玩啊？
明明当年对他做了那样的事。
现在居然还恬不知耻地自作多情起来了。
林云梦咬咬唇，自我厌恶感在胸腔翻涌。她将文字全部删除，随后把手机压在枕头下，强迫自己入眠。
一觉醒来，已经将近中午十二点。
她刚洗漱完从浴室出来，就见刘雨涵扶着额头靠在床头。
林云梦开一瓶矿泉水给她，她咕噜咕噜喝几口，拿着衣服去浴室洗澡。
林云梦点了白米粥和包子，等刘雨涵出来后，两人边吃午饭边继续看《非花》。
期间聊了点昨天晚上的事，刘雨涵完全断片，记不起发生了什么。
于是林云梦简单复述了一遍，说到刘雨涵咬着傅温茂不放还说什么情书的时候，刘雨涵惊得瞬间呛到。
“咳咳咳……我真、真的那样说了？”
林云梦点头：“嗯，还不肯放开他，说什么放开他他就要去找其他的女人。”
“……”
林云梦没什么八卦心，知道她尴尬，也不继续说，随意扯了个话题带过。
吃完饭，两人开始收拾房间和行李。
刘雨涵是六点过的高铁，林云梦也差不多时间的飞机回安城。
都收拾好了，林云梦戴好口罩，刘雨涵抽出房卡，两人来到走廊上。
走廊挺长，远远的就看见电梯口站着一个人。身形很瘦，穿了件青色衬衫和牛仔短裤，拖着行李箱，似乎很认真地抬头看着电梯门。
不过不知为何，林云梦觉得他似乎有点紧张。
两人走到附近，电梯很快来了。
出了酒店，等车的间隙，刘雨涵拍了几张两人的自拍，发到朋友圈。
最后两人告别，约定下次在安城见。
……
林云梦拿到登机牌的时候，有点诧异。
她隐约记得她的座位号不是现在这个，但是也不太确定。
只好当作自己记错了。
上了飞机之后，林云梦找到位置坐下，刚把平板拿出来打开飞行模式，旁边的位置就坐下个男人。
青色衬衫，牛仔短裤。
林云梦皱眉看去，什么情况，怎么又是他？这么巧吗？
不过转念一想，和姜野貌似也偶遇了几次。
好像也没什么。
林云梦埋下头，点开画画软件。
里面有几十幅画，她点开最近的一副，是个在深海沉睡的少女，还差一点就全部完成。
但她画着画着就停了下来。
脑子里不停地浮现出其他的画面。
林云梦只好新建了个画布。
由于太专注，飞机降落时的耳鸣感才让她抽出神来。
她看一眼画，抿抿唇，关掉平板。
……
出了飞机场，林云梦打车回家。
安城是超一线城市，寸土寸金。
她现在住在一个普通的电梯公寓小区里，毕竟不是大牌，承担不起高档小区的房租。
这个小区也不错。
林云梦到家给刘雨涵发了个消息，说她也到家了。
随后开好空调，去洗了澡出来。
刘雨涵发来新的消息：【烦死，明天才上班我那个主管现在就开始催我了，好想辞职啊！！】
刘雨涵：【对了，梦子，忘记问你了，你上次放在小号微博的那幅画我可以拿来当公众号文章的封面吗？】
刘雨涵主业是某外企的人事，副业是美妆博主，不仅拍化妆视频，偶尔也写写情感故事什么的，运营着几个平台的社交账号。
林云梦：【可以呀。】
林云梦的小号微博是她拿来放画稿的。
从高中开始，她就往上面放一些她画的画，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不知不觉都二十万粉丝了。
林云梦打开平板直出了一张原大小的png发给她。
刘雨涵：【爱你爱你！！！】
刘雨涵：【收益分你一半！】
林云梦：【没事。】
林云梦拿着平板上床，继续画着飞机上的那幅画。
将近十一点，她画下最后一笔，长松一口气，嘴角微弯。
看着画中的冷俊少年，片刻，她的嘴角又慢慢绷直，最后，低睫关掉平板，缩进被窝里，蜷成一团。
……
安城早晨的气温就已十分炎热。
林云梦来到公司的时候，额头上已有一层薄汗。
她刚接过唐莉手里的几部古偶剧剧本介绍，就听见乔思叫她：“云梦，来一下。”
她只得走进办公室：“什么事，乔姐。”
乔思开门见山道：“是这样，全民热度很高的唱跳选秀节目要准备开始录第二季，我们公司有三个名额，我这边正好抢到了一个，想让你去。你准备几首歌，下下个月去录。”
林云梦神色稍顿。
乔思叹口气：“我知道你不愿意跳舞，但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就再没有了。”
“而且，我已经查过其他公司的新人，都没你好看，唱功也不如你，就算有黑幕，你的名次也一定不会低。反正先把名气提上去吧，之后你想不想走这条路看你自己。”
“……”
沉默片刻，林云梦最终点头，“知道了。”
“你这两天先把歌选出来，之后我给你找音乐和编舞老师。”
“好的。”
从乔思的办公室出来，唐莉问林云梦什么事，林云梦说了选秀，唐莉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梦姐，你要火啦！！”
林云梦淡淡地应了声。
经过三四天，林云梦选了十首歌提给乔思，乔思最后定下五首，给林云梦安排了老师，还专门分了个房间给她专属用。
林云梦上午练唱歌，下午练跳舞，偶尔还要被拉去救场拍点视频，忙到经常忘记时间。
有时走神的刹那会莫名想起姜野。
但很快就清醒。
只觉今后不会再有交集。
转眼过去一个多月。
林云梦肉眼可见的，人又瘦了圈。唐莉看得心惊，一日三餐都买来给林云梦，但她总是没什么胃口。
这段时间林云梦之前连轴转拍的那些剧陆续播放，虽然她演的都是些小角色，却也慢慢积累了些人气，微博新增了几万粉丝。
甚至还有人专门在某站上剪辑她的cut。
这天星期日，林云梦难得睡到了早上十一点过。
刚醒就看见乔思的电话，她赶紧接起，听见乔思说：“把你家的定位发我一个，半小时后我来接你，打扮一下。”
林云梦有点懵：“去哪儿？”
乔思：“姜总小儿子的私人聚会。”
林云梦：“？”
原来是原定的一个女艺人因为剧组的原因，赶不回来了，而乔思手下还在安城的女艺人只有林云梦。
乔思已经说了要带两个人去，这会儿不能临时爽约，只能让林云梦来顶替。
知道她讨厌这种事情，乔思保证：“一会儿你只要露个脸就行了，露完脸想走就走。”
林云梦只有答应。
坐在镜子前，林云梦化了个淡妆，换了件露腰短体恤，和阔腿长裤。
乔思没多久就来了，林云梦上了车，后座还坐着另一个女艺人，小吊带和超短裙，脸上是精致的妆容。
两人稍稍点个头。
一路无话。
过了半小时，三人来到安城郊区的别墅区，将车停好，三人下车。
屋内响着缱绻的音乐，桌上摆放着装酒的玻璃杯以及各式甜点。
林云梦没想到姜总小儿子的一个私人聚会居然会有这么多人来，而且百分之九十都是女性，打扮得十分漂亮。
她在一堆人中反而显得有些突兀——过于简单了。
乔思带着她们两个转了一圈，终于在后院的泳池边找到了姜凛。
姜凛左臂正搭在一个美女的肩上，右手握着酒杯，笑得毫无正形。
乔思走上去，带着恰到好处的职业微笑：“姜小总。”
姜凛吊儿郎当地看过来：“乔大经纪人来啦。”
随后视线望乔思身后的两人望去，看到林云梦时顿了一下：“这位美女是谁啊？怎么好像有点面熟呢。”
乔思正要说话，忽然快步来了个男的：“阿凛，你哥回来了。”
姜凛瞬间皱起眉头：“他怎么回来了？”
“不知道。”
姜凛刚把手收回来，就见两个男人从人群中向他走来。
他顿时敛起笑意，喊了声：“哥。”
乔思三人回头看去。
只见一男人金发高瘦，精致得像个男团的小鲜肉。而另一人乌发俊朗，帅气逼人，一眼就能在人群中注意到他。
只是他现在浑身散着冷意，明明面无表情，却有股莫名的威压感。
林云梦愣住。
不是吧。
不会吧。
什么情况。
姜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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