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十四块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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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宫这边，姜文冉正和宁妃商量正月初二那天宴请各府诰命的事宜。
按祖宗旧例，元旦是正月的第一天，百官与藩王朝贺，各国使节登门上贡，而皇帝的任务是把这些人团结在一块儿，好吃好喝再送走。
等宴请结束，皇帝还要带着世家子弟去祭祖祭天，一整天都不得闲。
而且这是齐旻继位后的第一个新年，又是闰年，要格外重视些，防止境外势力——特指疆外的蛮族捣乱。
听刘公公说，齐旻为了这件事已经两宿没合眼了。
后宫同样消停不了，要招待京城中的或是来京的亲王亲眷，公侯夫人，以及名臣诰命。
这些事是需要皇后来做的。
可惜草包皇后借“身子不爽”的名义，已经把这种活儿外包出去了。
承包单位，栖霞宫。主事ceo，宁妃娘娘。
宁妃刚接手操办大典的活计，就接连碰上两桩大事。
一桩是给庄妃升职办庆典，另一桩就是筹办招待命妇的宫宴。这对于一个刚出嫁一年的人来说，是个极大的挑战。
其实宁妃已经恶意揣摩过，皇后这样做，是想报复她之前向皇帝告状的行为，等着看她的笑话。
她这个人好强，要么不办，要么就办到最好。
这不，四处都打点好了，她是带着一点傲气来找的姜文冉，名为商量，实际上是来炫耀自己的本事。
显然上次姜文冉说的那句“不中用”，现在还让她耿耿于怀。
姜文冉在某些方面真的心大，他自己完全不记得这件事，而且他屁事不懂，光是看那些诰命的名号就头晕眼花。如果这次真是由他来主刀，那不用等过年，齐旻就能直接把他废了。
因此他真心佩服对宁妃，一边嗑瓜子，一边对她的安排赞不绝口，无奈没有文化，夸人的词汇量都极其有限，重复率极高。
宁妃耐着性子说完，皮笑肉不笑：“娘娘就没别的想说的了？”
姜文冉稍加思考：“不错不错，再接再厉。”
宁妃：“……”
皇后到底是怎么练成的一块滚刀肉？竟然教人看不透了。
但凡有竞争欲的人，都要碰上好对手才行，否则扫兴不已，自感无趣。
宁妃现在就是抽出刀子砍棉花的感觉。
正事办完，她也待得没劲，还不如回去和德嫔下棋玩儿。
这时皇后突然问她：“妹妹可知道，宫中有谁通音律？”
宁妃愣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反问：“皇后娘娘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来。”
姜文冉很难和她解释。
因为古代没有机械辅助，现在的天气也不适合户外健身，所以可选的运动类型减少了不少。
在体能加强方面，他教给蕙青她们一些比较基本的力量训练动作，比如半程深蹲、箭步蹲、臀桥、臀推。
强度低一些的有氧运动里面，他尝试了原地慢跑和高抬腿跑、弓步跳以及拉丁健美操。
一个多月的时间下来，他发现被接受程度最高的还是动作有节奏、而且更容易全身心代入的健身操。
可有个问题是跳操的时候，没有背景音乐，每次只能根据他自己的记忆来卡点尬跳，着实单调无聊。
蕙青他们是新手所以不会有感觉，可在脑子里背谱的姜文冉不一样。
只在脑海里有旋律，耳朵里却听不到任何东西，这种感受已经快到他的临界值，马上就要受不了了。
古代没有动感的音乐，但要是他能哼出调子，让懂乐理的人模仿，弹出差不多的调子来，即使不够动感，能作为背景音乐使用也会好很多。
——他暂时是这么想的。
其实他也不能保证自己就能百分百还原那些音乐，单纯就是瞎驴对破磨——凑合用。
“本宫随便问问，”姜文冉知道宁妃和庄妃不同，攻略难度大很多，并不打算现在交心，“别在意，别在意。”
宁妃虽然不认为他是随便问的，不过也不在意其中原因。她听说了皇后最近在拉拢庄妃，不知道要做什么，不过她认为和皇后扯上关系，是最不明智的行为。
庄妃是拜佛念经把自己给念傻了。
宁妃刚起身告辞，就看见养心殿的小太监候在殿外，看起来是等了有一会儿了。
“庆公公怎么会在这里？”宁妃问。
“回娘娘的话，是万岁爷今日要歇在永和宫，提前叫奴婢带话儿过来的。”
作为皇帝面前侍奉的太监，他们是没必要顾及各个妃子心情的，一贯实话实说。
好在宁妃很识大体，并没有说什么，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反而是姜文冉在里面听着，心中咯噔一下。
怎么皇帝又要来？
有完没完？
齐旻不仅要过来，还要在永和宫沐浴。
姜文冉一脸无语，让兰春安排人去烧洗澡水。
齐旻这次过来，和上次的精气神看着大不相同，看起来确实是用脑过度，一脸疲态。
洗澡水烧好了，姜文冉贤惠地站在一旁，提醒皇帝可以去涮一涮了。
齐旻无事才站起来，张开双臂，示意姜文冉过来宽衣。
然而姜文冉没有get到这个讯息，反而使唤一旁的蕙青：“愣着干嘛？别叫陛下干等着！”
蕙青：“……”
齐旻忍了忍，然后才开口：“从前都是皇后亲自来服侍的，怎么，现在朕只配叫侍女来伺候了？”
看看这是什么话，区区一个狗男人，难道我的侍女还不配伺候你？
“哎呀~瞧陛下说的，臣妾笨手笨脚，总不得要领，蕙青可不是爽利得多么？”
“不要紧，”齐旻心说我就是来给你找点事做的，“还是皇后来吧。”
姜文冉笑眯眯的，一边给齐旻脱衣服，一边在心里翻白眼。
又不是没长手，非要叫别人给自己脱衣服穿衣服，姜文冉就特别受不了这一套。
拆套娃似的把皇帝从龙袍里剥出来，姜文冉心道这下算完了吧。
结果齐旻就叫他服侍洗澡。
好么，明明是形婚，明明虚成这样了，还要玩夫夫情趣啊。
怎么不肾亏亏死你呢！
姜文冉向蕙青投去求助的眼神，蕙青只当看不见，甚至催促道：“冬天水冷，陛下和娘娘抓紧吧。”
姜文冉：“……”
齐旻脱了最后一件里衣，露出了引以为傲的身材。
完美头肩比，黄金倒三角，胸肌腹肌齐全，双腿修长，绷紧的大腿后肌，是看了都想叫人舔一口的程度。
尤其看着这双腿踏进浴桶里，更是极致享受。
如果是隔着屏幕观赏，那姜文冉就要斯哈斯哈好辣好辣，可现在是近距离无死角观察，姜文冉只觉得要死要死救命救命。
房门已经焊死了，外头两个太监守着呢，他也不能逃跑。
满屋子的水汽蒸着他，更是叫他痒得发慌。
姜文冉跟只落了水的鹌鹑似的，忍不住腿抖。
“来帮朕洗头发。”
齐旻发话了。
姜文冉只得认命，学着刘公公之前帮他洗头发的手法，先拿木瓢舀了水浸湿，然后抹上皂角，慢慢揉搓。
这里没有洗发水，只能用皂角熬煮出来的皂膏。因为是纯天然的玩意儿，没几天就会变质，不易于保存。
因此宫里每十天就要重新炼制一批新的。
冬天天冷，皂膏的硬度介于洗发水和软皂之间，要是闭着眼睛摸，还以为摸的是猪油。
不过这玩意儿一碰热水就飞快化开了，倒也方便。
我就是一洗头小弟，我就是一洗头小弟，这是客人，这是客人。
要是他要对我做什么，我就立刻摔跤晕倒。
姜文冉疯狂给自己精神催眠，加上自我防护措施，终于能心平气和面对齐旻的裸体了。
齐旻的头发长，地道的古人，当然要比他的头发长太多了，三倍都不止。
他一边搓头发，一边又顺道搓了搓头皮。
可能是长期用脑、头皮绷紧的缘故，齐旻的皮肤下方密布着许多不明显的结节。
许多白领也会有这样的毛病，不止是头皮，不怎么活动的脖颈、肩胛、甚至背部都会有结节。
结节越多，就越僵硬，越容易感觉到痛与不适。
但凡接触健身教学这一行，一定要学会按摩。因为很多学员不会马上就掌握要领，初学时很容易堆积乳酸，导致腰酸背痛，肌肉僵硬，严重的还会让韧带受损。
这个时候教练就要帮忙按摩放松，并且教他们如何自我缓解。
理论上是这样啦，不过姜文冉的客人大部分都是女生，还是有些人介意直接身体接触的。
所以他虽然学了不少，却没有太多用武之地。
现在倒是能总在齐旻身上了。
“嗯……”
齐旻明显吃痛了，闷哼一声。姜文冉赶紧停了手，问道：“疼吗？”
“还好，”齐旻泡着热水，情绪好不容易放松下来，有些发懒，“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手艺。”
姜文冉嘿嘿一笑：“那是，陛下不知道的还多着呢。这个力度还可以吗？”
“嗯……”齐旻的眉头虽然皱着，嘴上倒不服软，“再用些力气也无妨。”
姜文冉哼哼一笑，觉得他是在逞强，果然加重了力道，听见齐旻忍不住发出的“嘶嘶”两声。
能在这方面把皇帝拿捏住。
他爽了。
怕洗澡水会凉，他没有按太久，感觉略微松软了些，就用热水把头发冲洗干净，拿帕子擦了，然后推了推齐旻：“陛下，洗好了。”
澡总不能让他帮忙洗吧！敢让他洗他就敢掰皇帝寂寂！
然而他推了几下，也还是没把皇帝推动，探头往前看了看。
齐旻已经靠着木沿，就这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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