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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心机


  从前天下午回来,安吉就把自己关在房中,顾北生在门外急得团团转,他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只说想一个人静静。
  但,再怎么想静静也不能不吃不喝,人不是铁打的,身体怎么吃的消?
  “笃笃,”担了一夜心的顾北生不到七点就去敲安吉房门,他已准备好破门而入,有他在绝不能让安吉这样伤害自己。
  门无声的打开,看到站在门口的安吉,顾北生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
  门口的安吉十分憔悴,凌乱的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面目苍白且浮肿,尤其是那双灵动清澈的大眼肿到变形,连眼神都变得呆滞起来。
  这是那个漂亮活泼的安吉?
  顾北生心一抽,立刻心疼的扶着安吉问,“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哪里不舒服...”
  “没事...”安吉用手撑着额头,皱着眉虚弱地说:“我饿了,扶我下去吃饭。”
  看着她站都站不稳的样子,顾北生眉毛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你不要下去了,去床上躺着,我把早餐给你端上来。”
  安吉点头,头晕的厉害,连房子似乎都在摇晃,为了不让自己跌倒,她抬手扶墙,随着顾北生重重的叹气,便觉得身体一轻,被他拦腰抱起向床边走去。
  突然的失重更让她觉得天旋地转,只能闭着眼紧紧抱住顾北生脖子。
  少倾,端着鸡肉粥来的顾北生看着仍晕得不敢睁眼的安吉,一双眸子充满担忧,“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晕眩让安吉连头都不敢动,抿抿干裂的嘴唇说,“吃点东西就好了。”
  心里异常担忧的顾北生只好坐到床边,一勺一勺地慢慢喂着吃。
  安吉没有拒绝,眼看半碗粥快要喝完,安吉突然睁眼猛的一把推开顾北生,趴到床边哇哇地吐,转眼地上一片儿狼藉,刚刚喝下去的粥全都吐了出来。
  这一吐一发不可收拾,吐完了粥还不断反胃,最后吐的已是黄水。
  顾北生轻轻拍着安吉后背,急得不知所措,看着安吉脖子里的虚汗,顾北生顾不上其他,再次将她抱起来,匆匆向楼下走去。
  必须送医院,看着安吉难受的样子,顾北生比自己生病还痛苦。
  在楼下一直关注动静的许姐,立刻有眼力介的把车门打开,这车买的还真是及时。
  没打算在这里长住的顾北生本没想买车,中秋节那天高越强来接安吉时,一下就萌生了买车的念头。安吉走后第二天,顾北生就去车行选了一辆停在院中,本想着安吉回来带她去兜风,没想到第一次出行竟是这种紧急时刻。
  身体极度虚弱,再加上脱水的安吉,在医院急诊科打针到下午二点多才被顾北生带回家。
  看到向自己走来的顾北生又准备抱自己,安吉赶紧说,“我现在好多了,已经有力气走路了。”
  “是吗?那很好...”顾北生嘴里说着,手上动作没有停,仍将安吉抱进怀里,盯着安吉略有颜色的小姐命令道,“搂着我脖子。”
  ...
  安吉皱眉。
  “不搂我可要亲了。”顾北生睨着眼威胁。
  “你还嫌新闻少了,嫌我的名声不够坏?”安吉不情愿地伸出双臂,想起之前的热搜,低声嘀咕。
  “以后我再不怕了,再有人乱写,我就直接开新闻发布会说你是我女朋友...我抱着自己女朋友还有什么不对的...”顾北生目视前方,说得铿锵有力。
  “你...我可没答应做你女朋友了。”从安吉瞪着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她的体力恢复了一半。
  顾北生皱眉,略一思索,目光灼灼地看向安吉,问道:“不做女朋友,直接做老婆?”
  “你...”安吉气结,忍不住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看,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快答应,还是先从女朋友做起,慢慢来。”顾北生抱着安吉上楼,聊着这么开心的话题,一点儿也不觉得累。
  将安吉小心的放到床上,做为回报,顾北生佯装累倒在安吉怀里不起来。隔着卫衣,闻到安吉身上轻微的味道,女孩子的清香夹杂着微微的汗味,很好闻,独属于安吉的味道。
  顾北生灼热的呼吸从肚子上传到身体,令她身体发烫,安吉心头悸动,忽然想起自己自从回来就没洗澡,轻轻地把赖在房间的顾北生往外推,“出去,我要洗澡了。”
  “洗澡?如果你确定洗澡我就更不能出去了,你这么虚弱万一晕倒了,我要随时准备冲进去救你。”顾北生一本正经地说。
  “流氓...出去...”安吉脸红,瞪他一眼。
  被赶出房间的顾北生收起脸上的笑容,幽邃深沉的眸子眯了眯,安吉在医院里什么也没说,可他看得出来她心情极差,这才半真半假的逗她。
  网上风波的特点是来的快,去的也快,一个星期足以发生太多事冲淡人们的记忆。安吉应该不是在为那件事生气,哪是在为何生气,她这一周去了哪里,这些顾北生都很想知道。
  安吉被镜中的自己吓了一跳,简直不敢相信那是自己?那个头发是一团乱麻,眼睛肿成一条缝的脸真是自己?那苍白浮肿的大脸盘子,还有没有血色的嘴唇都是这张脸上的?
  天啦,安吉自己都看不下去。
  卫生间里水气氤氲,渐渐让镜子上凝聚一层雾气,令镜中的影子变得模糊,安吉那肿成一道缝的眼睛里却更加的明亮。
  知道了身世,也恢复了记忆,她不能再向以前那么糊涂地活着,更不能像妈妈那样软弱地任人欺负。
  她要为妈妈、为自己讨回公道。
  洗了澡一身轻松的安吉又美美地睡了一觉,把前几天缺的觉慢慢补回来,晚餐的香味随着空气钻到她的房间。
  看到她下楼,坐在客厅的顾北生迎上去挽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感觉好些了吗?要不要喝点水?”
  “嗯。”安吉点头,轻声答道,“好多了。”
  虽然安吉看上去还有些虚弱,但气色比上午已好了许多,脸上的浮肿也消了下去,顾北生看在眼中,心里总算踏实了几分。
  晚饭后,白天因为担心安吉而心绪不宁的顾北生开始坐下来弹琴,他一边弹一边时不时看向坐在不远处沙发上如雕像一般的安吉,只有那双幽邃深沉的眸子不时眨动一下,像在用心倾听又像在傻傻发呆,满室的悠扬琴声都只如清烟一般飘散在漆黑的夜空。
  从她回来就没问过前几天的网络风波,但她的心事又那么明显。
  九点多贱贱从外面回来,身上带着淡淡的酒味,没有立刻上楼,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不多时顾北生合上琴盖过来,看着疲惫捏着鼻梁的贱贱没有说话,多年的朋友只看一眼就知道他有话要说。
  客厅里一片寂静。
  良久,贱贱叹气终于开口,“那件事有结果了...我找的当地私人侦探,他们通过打听找到了“三点水”和“石头里的鸡蛋”,他们承认确实收了钱帮人在网上造势,引导读者对安吉进行网络暴力,但是...就是不肯说出幕后指使人是谁,只说来头很大,如果说了可能在当地就混不下去了。”
  私家侦探?安吉心中一动,一个念头悄悄在脑中发芽。
  “来头很大?”顾北生不能理解这个情况,竟然是有背景的人为何欺负安吉这个籍籍无名的人?
  “对,只可惜安吉失忆了,不然她就能告诉我们以前得罪过什么人了。”贱贱看了一眼木然坐在一旁的安吉,轻轻叹气。
  “出国之前我不过就是个高中生,能得罪什么人?”记忆恢复的安吉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两人,把以前的过往仔细想想,也不记得跟谁有仇。
  “是啊...一个高中生而已...”贱贱皱眉目光深沉,想起那个神秘女人继而大胆猜想,“会不会上学的时候得罪过某个女生,经过这些年,女生认识了某个大佬,所以不停的针对你?”
  “不会吧?连续剧吗?有多大矛盾能让人记恨这么多年?”
  安吉的话不无道理,贱贱苦恼地抓抓脑门。
  安宅,书房。
  “刚北生在微信里告诉我,安吉回来了。”安然对坐在书桌后的高越强说。
  一张英俊帅气,但黝黑眸子闪着阴郁光芒的脸从电脑后抬起来,看着不远处身材窈窕的安然,喃喃低语,“心理够强大,回来的挺快。”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那风波网上差不多平息了。”
  “平息不了,随时会有新的爆料跟上...只是上次我找的那两个人不能再用了,听说顾北生经纪人让人找到他们,打听我们是谁。”
  “那这次我来找人,我手边有大把这样的媒体大V,只要给钱给料,他们一定能妙笔生花。”
  “这些人没什么操首,别把你牵扯出来。”高越强不放心,他有这个自信不被人抓住尾巴,对于她这个妹妹就不一定了。
  安然信心十足的微微一笑,清雅婉柔的双眸中射出冷肃的光,“放心好了,我不会蠢到用自己电话。”
  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明天我会约我的好姐妹一块喝咖啡,看她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如果还不愿意离开北生,我们就趁热打铁。”
  “好。”顾北生回答,只有安吉先和顾北生分开,他才好进一步让她钻进自己的谋算中。
  翌日中午,餐厅
  看到安吉进入餐厅,早已等候的安然站起来招手。
  “你还好吧?怎么瘦得这么厉害?”看到安然走近,安然亲热的拉住她的手坐下,眼中充满着惊讶。
  “没什么事,感冒而已,已经好了。”安吉淡淡一笑,低头放包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淡漠。
  “上次的事情怎么样了,回家吃个饭也不知道谁这么无聊的乱写。”刚落坐,安然就关切的问。
  “应该没事了吧?北生说不让我操心,我就没再问。”
  听到安吉这么说,安然心中蹿上一丝不安。
  安吉对顾北生一向称呼全名,倒是自己刻意叫的亲昵。这会儿她这么叫是无意,还是因为这次事件和北生关系更进一步?安然心里暗暗揣测,同时也觉得安吉神态间有着若有若无的冷淡。
  “没事就好,出事的第二天听北生说你出去散心了,我就没给你打电话,想着你也挺烦的...就是不该没叫上我一起。”安然轻拍了下安吉的手背,语中带着埋怨。
  “不用...你还要上班,不像我这么方便...而且如果我想让人陪,直接就叫上北生,也不用偷跑了。”
  安然放在桌下的另一只手攥拳握紧,任长长的指甲陷进掌心,用痛疼来提醒自己保持冷静。
  “安吉...我不是怀疑你们,”安然犹豫着,语重心常的轻声说道,“知道你与北生是工作关系,谁知道那些无良记者还会怎么写,其实我觉得...你暂时搬出来可能对你们都好。”
  安吉静静地看着安然那双澄澈分明的眼,要不是她的记忆已恢复,恐怕真得会相信这个一同长大的妹妹是在真心为她打算,征愣了片刻似在经过认真考虑后,说:“谢谢你为我着想,不过北生说他会护着我,不让我受伤害。”
  “他怎么护?既不能拦着不让人写也不能拦着不让人看,搞不好连他都会受牵连...你若是不想回来住,我可以帮你在外面找房子。”见她不听自己意见,安然担忧地劝道。
  安吉想了一下,似下定决心低声说,“他说...如果再有文章乱写,他就开记者招待会,说我是他女朋友。”
  “啊?”安然一个不稳,端着咖啡的手一抖,镶着金边的欧式咖啡杯歪倒在桌上,褐黄的咖啡迅速铺开,流到安然时尚的白色衣裙上。
  待手忙脚乱地拿纸巾把衣裙上的咖啡渍擦干,安然的脸已一片苍白。
  “安吉,”顾不上去卫生间处理衣服上的污渍,眼神惊慌的安然紧紧抓住安吉的手,“你怎么想?也同意这么做吗?”
  “这会毁了他的事业,也没关系吗?”
  见安吉沉默不言,安然更加惊慌,“他的粉丝不会答应她们的偶像身边有女人存在...而且...你知道我喜欢北生,我从上大学就喜欢他,我没瞒你,你也答应帮助我的。”
  安吉抿抿嘴唇,有些艰难地说,“他说...他是实力派的...如果...那些喜欢他的粉丝介意他身边有女人,那也没办法,总不能为了粉丝一辈子...不结婚...”
  安然的眼睛瞪得溜圆,瞬间蓄满泪水,“结婚?不,小绯...你不能这样,我等了他这么多年,现在终于走到他身边了,没有他我活不下去的,真的,你把我让给我吧!你知道我爱他的,求你了!”
  “从小到大我什么都不跟你争,只要你喜欢的我都让着你,这次...你让让我好不好...”安然哽咽着说,梨花带雨的脸让人忍不住的心痛。
  虽然恨安然抢走了爸爸,但责任不在同样是小孩子的她身上,主要还是安世学一碗水没端平,面对两个女儿没有公平对待。
  看着安然痛苦的样子,安吉有些心软左右为难,“可是...可是...”
  看到安吉没有断然拒绝,安然抓住时机,几乎是用乞求的语气说:“一个月,只要一个月,如果一个月之后他还是不能爱上我,那我就死心了,行不行?”
  这么久北生都没有爱上她,只用这一个月时间也不会有什么进展,利用这段时间做缓冲,安然也容易接受这个现实。
  安吉斟酌后,轻轻点头。
  见她点头,安然激动的把她搂进怀里,“谢谢你,小绯,你真是我的好姐姐。”
  安吉只能叹气,心里有些隐隐不安,如果顾北生知道她把他让给安然,不知道会怎么想。
  饭后安然没有去乐团,也没有回家换衣服,而是直接去了高越强的公司。
  在他宽敞的办公室,看到办公桌上的屏保上她偷拍的安吉的照片,照片上安吉笑容明媚的如天上的云朵般轻快,想起午饭时对她的乞求,安然禁不住恨的牙痒,抬手把电脑合上,恨她为什么没死在国外,阴魂不散地回来跟自己争男人。
  听到安然把她们的见面过程说完,高越强深思一会儿说,“既然顾北生有这个打算,那我们暂时就不要让人再写有关安吉的文章,不要把他逼急了。但是还是让人先跟着她,多收集照片,一个月后如果还是不行,到时候再来个重磅炸弹。”
  “你也要抓紧时间,一定要在一个月内把顾北生拿下。”
  “万一...你不成功,我也不能让他们在一起,只有这样楚绯才好被我控制。”
  高越强眯着眼,声音冷酷的不带一丝感情。
  转眼半个月过去,安然心里越来越慌。
  既然要跟顾北生更进一步,就只能私下见面,不能有其他的人,可是每次约他喝咖啡,他都推脱有事走不开。
  安然每天坐立难安,派出去偷拍的记者,每天把拍到的照片发过来,他都是跟安吉在一起,清晨里骑车、夕阳下散步、海边吹风、广场上喂鸽子...
  明明安吉说给她一个月时间,又这样使阴招的霸着北生,安然想想就来气,果然老鼠就只配在阴沟里,一出来就会害人。
  晚上八点是记者约好联系的时间,安然把那个秘密手机开机,等着对方再把今天的偷拍发过来。
  电话响起,安然看也没看拿起,冷冷接通,“今天有什么收获?”
  电话里一个年轻的声音传来,“你是谁?”
  安然一惊,立刻把电话挂断,愣愣地看着电话,那声音怎么听着像...顾北生?为什么他会打过来?他怎么有这个号码?这两个记者偷拍时被发现了?
  安然的脑子快速旋转,想着一个又一个可能性。
  电话又响。
  吓得安然直接把它丢出去,‘咚’地一声砸在地上,仍一声接一声的倔强地响着,安然扑上去,直接把它关机,然后又烫手似的丢到地上。
  着看地上的手机,安然的心‘咚咚’跳得厉害,一下一下像是有重锤在敲,随之而来的问题蹿出来,更把她吓得面无人色。
  顾北生听出她的声音了吗?没有吧,只说了一句,应该没听出来,她说话那么冷淡,跟平时的她不太一样,一定没听出来。
  安然心存侥幸的安慰自己。
  平时用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把惊魂不定的安然吓得犹如惊弓之鸟般愣在原地,盯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颤抖着不敢拿起。
  屏幕上顾北生的头像正温柔地对着她笑,像在催她快接起电话。
  他听出来自己的声音了?所以才打到这个电话上来?安然飞快分析,但心里慌得定不下来,她使劲咬着屈起的食指,让疼痛逼着自己冷静。
  怎么办?这个号码曾经跟sa大图书管理员联系过,也跟迈克联系过,尤其迈克做过伤害安吉的事情,如果让顾北生知道这电话是自己的,那一切就掩盖不住了。
  稍稍冷静下来,安然接通电话,“喂,咳咳咳...”
  “怎么了,安然?”电话里果然传来顾北生质疑的声音。
  “感冒了,鼻塞、咳嗽,嗓子也疼得厉害。”安然故意压着嗓子,让声音听上去无比沙哑。
  “要不要紧,有喝药吗?”尽管顾北生心存怀疑,还是礼貌地问候,至少从声音里听,还是关心她的。
  “哦,没事...过二天就好了,咳咳咳...”
  “好,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去看你。”
  “真的?你要是来了,我的病会好的更快...咳咳...”安然故意毫不掩饰自己渴望见到他的情绪。
  挂了电话,安然皱紧眉头,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权衡,决定乘着明天顾北生来看探病的时机,假戏真做,来打消他心中的怀疑。
  安吉从楼上下来朝门外走去,边走边透过落地窗看到窗外的身影,脚步不禁慢了下来。月光洒落下来,黄澄澄的灯光照得树下男人身材修长,棱角外捉的五官侧影更加立体挺拔。她答应给安然一个月时间的期限,回来后就后悔了,第一次有失去顾北生的恐惧。
  和顾北生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安吉真切的感受到顾北生的对她的保护和照顾。不管是在M国失踪时他坚持不懈的寻找,还是前段时间生病时他的细心呵护,都让安吉有种来自家庭般的温暖,这温暖是她心底最渴望、最珍惜的,从小都不曾得到过。
  现在要把给予自己最温暖感情的顾北生拱手让人,自己会心甘情愿的放弃吗?
  不。安吉听到自己的心在回答。
  好在一个月已过了一半,顾北生天天除了弹琴,就是和自己在一起,安吉不安的心也随时间的推移放下少许。
  外面的修长人影挂断电话似在深思,安吉推门出去看到神情有些异样的顾北生问,“怎么了?”
  顾北生转头看她,露出温和笑容,“没事。”
  说着揽住她肩膀往院外走去。
  安吉病好后,性子安静许多,不再像之前那么风风火火,经常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窗外,一坐就是二个小时。
  出门散步时,她不再推开他揽住她腰间的手,有时还会挽着他的胳膊,小鸟依人的偎在身侧。
  她的变化让顾北生惊喜,这是在慢慢接受他的爱吧。
  这段时间顾北生每天沉浸在幸福之中,但不知是自己太多疑还是太敏感,心底深处隐约不踏实的感觉如升起的薄雾萦绕着他。
  很多次他转头看向她时,发现她正对他深深的凝视,那眼神让他不安,有种飘乎不定的感觉...就好像要把他记在心里,方便某天在记忆的长河里回忆。
  她的记忆正在逐步恢复,每天都会想起一些人和事,有时还会让顾北生陪着去旧地重游,给他讲她小时候的故事,虽然听上去总带着淡淡的忧伤。
  但,她始终没告诉顾北生,她出走的那个星期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她的变化就是从网上风波之后开始的,顾北生知道那绝不是网上风波对她有这么大的冲击,她几乎对那件事没怎么问,对她造成影响的必然是出走时发生了什么。
  “明天有什么安排吗?”想着明天要去探望安然,顾北生有意跟安吉同行。
  “嗯...”安吉想了一下说,“我想起之前一直学习的一位老师,我想去看看他老人家,他们夫妻一直对我很好。”
  “哦?”顾北生挑眉,对安吉了解越多,越发现她的童年不快乐,对她好的人更是寥寥可数。
  “他是舅...舅同事,叫王同军,比舅舅年长一些,对人非常和善。那时候舅舅不肯教我弹琴,我就去跟王教授学,从来没付过学费,王教授也不说什么,王伯母过年时还会给我买新衣服穿。”
  以往安吉回忆过去时,眉间总会有淡淡的忧伤,唯独这次脸上泛起甜甜的笑容。
  “你舅舅为什么不教你弹琴?”那位老人看上去慈眉善目,周身充满着学者的儒雅气质,为什么不教天质聪颖的安吉学琴,错过这么好的音乐天才不觉得可惜吗?
  “那时候我和安然还小,经常闹矛盾,安然哭闹着不准我碰她的琴,也不准我靠近她爸爸,然后...”安吉戚然一笑,没有说完。
  就这原因...太任性了吧!小孩子闹矛盾在所难免,大人应当给予调解、引导,怎么能由着小孩胡闹?顾北生暗自腹绯,怕安吉伤心没把话说出来。
  两人静静的走着,空气中多了一丝沉闷,顾北生开口,“要不要我陪你?”
  安吉摇头,“不用,自从上大学有很多年没见过王教授和王伯母了,我想单独去见见他们。”
  顾北生故做遗憾叹气,“我还想去问问王教授,你小时候不好好练曲子,把他气得吐血的糗事呢,你一定是怕我知道才不让我一起。”
  一句话把安吉逗笑,她扬起小拳头轻轻在顾北生胸前捶了一下,说道:“哪有...我小时候可乖了,从来没惹王教授生气。他让练十遍二十遍的曲子,我都是三五十遍的练习,每次他都夸我比他期望的更好。”
  顾北生顺势抓住安吉的手,握在胸前低低地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能拿到M国A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可没有时间偷懒...”
  清风明月,鸟虫啁鸣,树下的阴影里,两人离的很近,顾北生垂眸看着安吉白皙的俏脸慢慢爬上潮红。放在胸口的手像是烧红的烙铁一般,把那里染得滚烫,那滚烫的温度便如电流般迅速传遍全身,让藏在身体里的那颗心“噗通噗通”的要跳出来。
  牵手已不是第一次,但今天似乎与往日不太一样,感觉到顾北生炽热的眼神,安吉不敢抬头,看着被他抓着的手指,羞涩的抿唇。
  只感到脸庞发烫,连耳朵都似着了火一般。
  空气中散发着一丝暧昧的气息,顾北生的头慢慢垂下来,离安吉越来越近,因狂跳的心脏而紊乱的呼吸间有安吉身上的幽香探入。这味道让他沉醉,靠近安吉的脸顿住,小心的呼吸,以便多闻闻这令人着迷的芳香。
  将安吉的手引到腰后环住,腾出手托起她的小脸,看着安吉早已羞得闭上的眸子,心中甜蜜,低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轻轻蹭着她的。
  两人的呼吸缠绕,像是有一根看不见的绳子把两人缠在一起,鼻息间全是男子气息,安吉心忍不住期待顾北生吻下来的那一刻。
  尽管有心理准备,顾北生吻下来时安吉还是禁不住身体一颤,紧张到不会呼吸。在她觉得自己快晕过去时,顾北生终于放开她,大口大口的喘气,原来他也是憋着气亲吻,忘记了呼吸。
  得以呼吸的安吉用手推开顾北生结实的身体,无奈身材高大又强壮有力的顾北生将她搂在怀里不撒手,只看着她微笑,让安吉更是羞得眼睛不知该看向哪里。
  这一刻顾北生向往了好久,今天终于逮住机会能一亲芳泽,他可不想就这么草草结束,他还要好好品尝一下那期待已久的甜蜜。
  两人正在情浓吾浓的腻歪,旁边花丛中忽然蹿出一只野猫,惨叫一声跳到他们脚边,擦着裤腿跑开。吓得安吉尖叫一声就要跳脚,被顾北生顺势按到怀里,抚着后背轻声安慰。
  两具身躯紧靠在一起,感受彼此狂乱有力的心跳,令安吉感觉莫名的踏实。
  待安吉情绪慢慢稳定,顾北生稍稍松开手臂。为了掩饰自己的冏态,安吉羞涩的搂住他的胳膊,将通红的脸颊藏到胳膊后,引得顾北生看着她乌黑的发顶,扬上的唇角久久落不下来。
  两人并排走着,夜色下的身影,男人身材挺拔,英俊儒雅,女孩纤细,眉眼温柔,白嫩肌肤在月光下如渡了一层水银般光洁。
  第二天吃完早饭,安吉买上一篮水果去王教授家。王教授住的离舅舅家不远,顾北生把安吉送到楼下,就直接去看望安然。
  对于安吉的到来,已退休在家养老的王教授惊喜万分,这个他所有学生中最听话、最省力、最勤奋、最得意的弟子,在分别十年后再次回来看他,令他倍感欣慰。
  身为老师最高兴的就是桃李满天下后,还能不被忘记,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前段时间我听你舅舅说你在国外遭遇不测,可把我心疼坏了,你王伯母为此哭了好几场...看到你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王教授拉着安吉的手一同坐下,眼角湿润地说。
  “对不起,害您担心了...”
  正说话间,出去买菜的王伯母回家,见到家中来客人有些意外,待看清是安吉后,亲热的把她抱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哽咽地说,“你这孩子可回来了,真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王教授夫妇的亲昵令安吉有种回到家的感动,于是把在国外发生的意外及失忆情况,详细的告诉了他们,引得王伯母唏嘘不已,心疼的泪水直流。
  中午安吉同两老一同吃的午饭,由于安吉是突然造访,再加上王伯母拉着安吉说话忘记了时间,午饭来不及准备,简单的四菜一汤就让安吉吃得特别开心。
  饭后,王教授想听安吉弹首曲子,安吉知道这是王教授想看看这些年自己钢琴的演奏水平,也不多话坐到钢琴前,一首曲子信手捻来。
  王教授听毕频频点头,对她的水平大加赞赏,“技艺熟练,感情丰富,很不错!平时在创作方面有没有钻研?”
  教了一辈子书的王教授也有职业病,对自己在意的学生要求更高。
  “这首就是我自己创作的。”安吉回答。
  她弹的是之前被安然抄袭的那首曲子。
  记忆恢复后想起,那是她去孤儿园慈善义演时看到失去父母的孤儿可怜,有感而发创作的。为了不想让孤儿们沿续悲惨命运,迎接一个更光明的未来,她想让曲子的下半部分明快一点,所以才完成上半部分后停下思考。
  没想到刚有构思还没来的及完成,就参加国际红十字会到X国为战乱中的孩子们演出。也许这是安吉失忆前最后的记忆,所以跟顾北生在小镇时最先想起这部分,并在他的鼓励下把下半部分完。
  这次借着机会弹给老师听,也刚好请王教授指导一下。
  “真的?”王教授意外,拍着安吉肩膀说,“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你的技艺水平和创作能力比我们学校的教授还高,再加上你A大的学历,来我校任教绰绰有余。怎么样有没有授业解惑的打算,我可以去找校长说说。”
  “你这老头子,自己教了一辈子书,困在这一方小天地里自得其乐也就算了,还要拉着小绯来,别听他的...”王伯母端着茶水过来。
  “当教授有什么不好?看到自己的学生有出息,多有成就感。”王教授脸对着妻子,眼睛却扫向安吉,语气中充满骄傲。
  三人笑着在沙发上坐下,安吉沉吟着回到刚才的话题,“我暂时没这个计划,对于未来我还要再仔细想想。”
  是啊,她确实需要认真考虑。
  曾经她不顾顾北生阻拦,想扬名四海,站在宽大的舞台中央被镁光灯照耀,被喜欢她琴声的听众认可,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经过网爆风波后,安吉的想法有了改变。
  她开始理解张健时时为顾北生担心的绯闻,会一个不小心把他拉入万丈深渊,那怕没有其事,躲在键盘背后的黑手也能编造出来。当事人百口莫辩,与其理论只能自掉身份,不理睬则一盆一盆的脏水泼过来也只能默默忍受,这从安吉回国后经历的网上风波中深有体会。
  这种如履薄冰、胆颤心惊的日子她不能忍受。
  她想要的是自在的活着,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
  午饭后稍坐一会儿,担心影响教授夫妇午休,安吉便从教授家离开。
  去看望安然的顾北生一直没有消息,不是安吉不想去探望生病的安然,想起曾经和她的一月之约,犹豫一下就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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