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指点迷津
看了这条短信后，我不禁有些犹豫。觉得二伯挺不容易的，都是为了我家的事儿才落得如此狼狈。再说，我用开水烫了他，他也死不了，还不得发起狂来把我给打个半死。
思忖了良久。我决定还是冒险，因为我太想长高了。倒不是很在乎才长高那么两公分，而是恐怕自己身体再矮下去四公分。
我心怀忐忑地提着铝壶到了堂屋里。二伯正在抽烟。见水来了，就把烟掐掉。弯腰伸头的，让我赶紧往他头上倒水。正在上面漂浮着的父亲说：“在下面搁只盆子接住水，不能让水流地板上，又不是让你浇地！”
突然，地面上起了轻微的颤晃，随即消失。我以为是自己太紧张的缘故而导致成的错觉。可二伯也感觉到了，皱起眉头盯着地上说：“这底下好像有啥东西刚才动了一下。”用脚使劲跺了跺地板，又说：“听听这声音，下面好像有点儿空！”
“二大爷，快点儿洗头吧，一会儿水都凉了！”我催促道，并将洗脸盆子放在他脚下。却被他一脚给踢开，说这盆子上面沾着屎，熏人。我只好把尿盆子挪过去，他倒不反对。
当我提着铝壶时，不小心踩到了沾在地板上的一撮屎，身子猛然一个趔趄，险些没滑倒。铝壶里的水洒出来些，落到我的手上，烫得起了水泡。我咬牙强忍着，不做声色。二伯又弯下了腰，伸出脑袋。
我将心一横，牙一咬。抖着手腕把铝壶倾斜了。冒着热气的水柱冲到了二伯的头上，顿时有一阵烟雾腾起，把头皮给烫秃撸了一片。二伯大叫一声，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起来，想用手摸头却又不敢，瞪大眼睛看着我：“你想把我烫死？”
我惊惶失措，赶紧把铝壶放在地上，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他并没有如我预想中那般狂暴，而是淡淡地说声算了。
然后他又让我继续往其头上浇水。当我主动提出要给铝壶里添些凉水时，却被他喝止了，说就这样洗吧，我头痒得慌，烫烫也不错。
滚烫的开水浇在他头上。令头皮成片地秃撸，粘连成一堆。一铝壶水浇完之后，他的整个脑袋变得烂肉模糊，惨不忍睹。只见他人浑身哆嗦，拳头攥得很紧，将牙齿咬得咯嘣咯嘣响，发出咿咿呀呀。分明是在极力忍耐着。可最终撑不住，昏厥了过去。
看他身体歪倒下来，我赶紧去扶住。咣当一声。他的手机从口袋里掉了出来。屏幕白着，显示的是收到了一条短信。没有备注发件人的名字，出现的是一串子号码。一瞥之下，我觉得号码有些熟悉。仔细一瞅，原来是我母亲的手机号。
我把二伯慢慢放下来，捡起了他的手机。打开短信一看。
内容是这样的：恭喜你已经在限期内完成了开水烫头的任务，你现在拥有了一颗金皮光头。下个任务是刨开张大丽的坟墓。若能完成，你将拥有一双金皮手掌。若胆敢违抗命令，定会让你眼珠爆裂。
张大丽就是我二大娘。
想不到我二伯也正在执行着这样的任务。
我还想再翻看下去他的手机。可他醒了，显得十分恼怒，把手机夺过去，狠狠地打了我一个耳光，说了句好奇心害死猫。
接着，他把头上的一层烂肉皮扒开，露出了一顶金光闪闪的脑瓜。用力拍了拍，说不觉得疼。我勉强地笑了笑，小声说恭喜。他让我去外面找一把铁锤来，试试这脑袋的硬度如何。
我寻得一把用来敲钉子的小铁锤。他指着金脑瓜说，别客气，尽管往这上面砸。我深吸一口气，举高了锤子，使劲抡了下去。噹的一声清脆。迸溅出火星子。铁锤重重地敲击在金脑瓜上面，连一个印痕都没留下。倒是把我的手给震得麻疼不已。
“哈哈！”二伯得意忘形地大笑起来。不停地用头撞墙。墙上一个连接一个地出现了凹坑。看得父亲心疼不已，说别毁俺家的屋子里了，抓紧想法把我弄下来吧。二伯让我给他找来一顶帽子戴上，说做人得低调。
我忍不住问道：“你需要这么硬的一颗头干啥？”
“你以为这么硬的头没用？”二伯不直接答我，却反问道。
“我想不出有啥用，除了攻击人之外！”我老实地回答道。
“你错了。我可以用这头表演铁头功，上电视耍，这钱不就来得哗哗的！”他手指上做出一个点钞的动作，脸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讥诮。
“或许，等我大功告成了，就可以对付那个透明人！”二伯又变得严肃地说道。
“二大爷，我见你现在也是女儿身，怎么才能恢复过来？”我又问道。
他犹豫了起来，看样子不想说。
但他到底还是对我说了：“如果我要完全恢复男儿身，就得做到两个任务，第一个是给一名老太太找一位接生婆。第二个是找到一个脖子上有肿瘤的大肚子女人。第一个任务我已经完成了，所以我上半身恢复了男人模样，待我啥时候完成第二个任务，这胯下的部分才会恢复男性的特征！”
“你给什么样的老太太找到了接生婆？”我继续问道。
“就是咱们村里的甄家老太。好多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其实她还活着。有一百二十多岁了，那么大一把年纪还怀孕了！需要个接生婆！”二伯笑得有些猥琐地说道。
“甄家老太”让我不禁想起了甄家老宅里的那栋黑棺材。我曾撞见在那栋棺材里有个没穿衣服的老太太跟一个浑身长满白毛的东西发生了媾合之事。
我脑子里浮现的还有我在甄家老宅里上吊的情景。就连我母亲都是在甄家老宅里失踪的。还有在甄家老宅里出现的巨型脑袋。以及那大小不一、深不见底的圆洞。
“那接生婆愿意在甄家老宅里呆着吗？”我提出心中的疑问。
“愿意，那接生婆说她即将接生一个神奇无比的胎儿，活了一辈子，就等着干这一件大事儿！”二伯说道。
“如果你找不到脖子上有肿瘤的大肚子女人，会怎么样？”我问道。
“依然是女儿身，并且会得子宫癌！”二伯的脸色变了，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
我不再说话了。
心中充满了彷徨和恐惧。
不知什么时候。那个长着粗壮尾巴的小婴儿又从铁桶子里钻了出来。正站立在我们面前，目光冰冷地瞧视着我们。它怎么出现的我们不知道。就是眼光往那儿一瞥的时候，它已经出现了。
它说：“如果你们想把幕后的操控者给找出来，最好去找一个人。”
“去找谁？”我心中的希望瞬时被点燃，急不可耐地问道。
“去找一个叫二桃的人！”
“能不能多给点儿提示？譬如，去哪里找他？”
“他在一座天桥上给人家算卦，最喜欢拿镜子照脸，用木梳梳头！”
说罢，小婴儿又看了我一眼，端的是意味深长。然后就离开了堂屋，进到耳房。想必又是钻回铁桶里了。
我准备立刻去到有天桥的地方寻找二桃。
父亲又喊起来：“先把我给弄下去啊！”
二伯让他别急，说自己有好点子。
所谓的好点子，就是让我父亲用绳子把自己捆起来，绳子跟人身的接触面积越大越好，因为到时候不嫌勒得慌。结果，我父亲用绳子几乎把自己给裹成了一个卷线棒，除了两只胳膊露在外面。
然后，我二伯就走了。
他说还会再回来的，让我们耐心等一会儿。
过去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我听到砰砰砰的声音。
是由拖拉机发出来的。
由远而近。
原来是我二伯开的拖拉机。
他把拖拉机停在了我家院子里。让我把拴着父亲的绳子拽过来，拴在拖拉机上。
拖拉机挂了一档，因为挂一档最有劲。
“砰......砰”拖拉机慢慢向前开动。绳子绷得笔直。突然断掉了。
我父亲的头顶没有挪动，还贴在老位置上。他感到绝望极了。又抽抽搭搭地哭起来。他说他的头快要挤扁了。
但我二伯还不想放弃，他说麻绳不结实，咱就用钢丝绳。他找了些铁条，用电焊机焊了很多铁圈，让我父亲把铁圈罩在身上，他再把钢丝绳拴在密密麻麻的铁圈上。
又用拖拖拉机拉。
动了！
我父亲被拉动了。
二伯狠踩油门。
“砰砰砰......”
烟筒里不断冒着浓浓的黑烟。
终于把我父亲给从屋里拉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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