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二伯告状
录像的场景是我待的那间牢房里。
内容是：狱警正在给我整理着让血浸透的被褥时，在他背后那张床上躺着的我，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了。狱警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怔了一下，随后慢慢地转过身去看。结果，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扑在了他身上，俩手搂住他的脖子，将嘴巴凑上去一阵啃咬。狱警倒在地上抽搐一阵，不多时便死去。而我却显得非常镇定地去了茅坑上，拧开上面的水龙头，洗了把手脸，还从容不迫地用床单擦了擦手，返回床上睡去了。
播放到这儿，录像停止了。
“杨大宝，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其中一名警察厉声问道。他，我以前见过，是那个抬头纹很深的警察。
“冤枉啊！”我激动地大叫起来，嗓子再度破音，随之一阵猛烈的咳嗽。
“这铁证如山，你竟然还敢喊冤。我问你，为啥连对你好的人，你也要杀掉？”抬头纹很深的警察脸上起了一些明显的疑惑。
“人不是我杀的，一定是有人陷害我！”说罢，我放声大哭了起来。
没有人再搭理我，几个警察互相咬耳接头地商议了一阵子。
接下来，他们在物证箱里拿出了两只手机。
分别用塑料袋装着。
其中一个手机，是我用过的。另一个，我虽然没用过，但也认得，是警察从我家里翻出来的。
“杨大宝，这俩手机，你可认识？”抬头纹很深的警察问道。
“认得那个黑色的，它是我用过的手机。蓝色手机我不晓得是谁的。”我老实地回答道。
“我劝你不要再扯皮，这样对你一点儿好处也没有！”抬头纹很深的警察板着脸警告道。
“我讲的都是实话！若有半点儿假话，天打五雷轰！全家不得......”我又禁不住激动起来。
“行了！”一声大喝打断了我。
“怎么了？这手机有啥问题？”
说实话，我希望他们能看到我手机里的那些短信。几乎全都是由我母亲给发来的任务短信。
若他们看了之后，会不会对事物的看法有改变。譬如，会认知到这世上存在着不寻常之物或事。
“你这个手机里面的短信，我们都看过了，基本上都是一些奇怪的内容！”其中一名警察举着那只黑色手机说道。
这让我不免又激动起来，赶紧说：“是不是稀罕得紧，说明了这世上有反常的事物存在，比如鬼，神秘力量，造物主。”
“胡说什么呢，闭嘴！”那警察喝斥道。然后又拿起红色的手机，说：“经过我们鉴定，你的黑色手机里面收到的那些短信，全都是由这个红色手机发出去的。”
“而这个红色手机，还给别的两个号码发出过奇怪的信息。那两个别的号码，一个是用你二伯的身份证登记的，另一个是用你父亲的身份证登记的。”
这一说法让我的脑子懵掉了。
久久才反应过来。
然后强忍住激动和怀满期待地问道：“那你们调查出来没？这个红色手机到底是谁的？”
“这个红色手机上的号码，是由你母亲的身份证登记的，但经过我们技术部门的鉴定和一番调查，我们认定这个手机的使用者就是你杨大宝。”
“啊？咋会是我？我啥时候用过这个手机？我绝对没有用过它！我用我的人格保证，真没用过！真的，你们一定要相信我，不要冤枉好人，我最老实了，我这人平时连蚂蚁都不舍得杀。看见别人宰羊杀猪我都难过好几天。我是从来不会办坏事的。”我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脑子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并且说话的语速极快。
他们安静地等我说完后，又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咧开嘴笑了。
“杨大宝，你不要这么激动。无凭无故的我们是不会这样说的，我们是有证据的。这红色手机上面只有你一个人的指纹。而且这个手机比较高级，属于名牌，买的时候有身份证登记和发票。登记用户就是你本人。”
“再者，这手机上面使用的是指纹登录系统。历史记录上显示的只有一个人的指纹。你现在把手指头伸出来，在这上面摁一下，看看能否登陆上去。”
说着，那个警察持着红色手机走过来，褪去上面的塑料袋，指着屏幕让我用食指戳。
我伸出戴着手铐的手，有些发抖，慢慢地将食指往上面点了一下。
见手机上没啥反应，我激动得差点儿蹦起来。欣喜若狂地大声吼道：“看见没！看见没！我就说我没用过这手机了，你们不信。这下该相信了吧，我是被冤枉的。”
我哭得稀里哗啦的。
“你不要用指甲点，用指腹！”警察有些生气地命令道。
“啥指腹不指腹指甲不指甲的，反正不会是我！我问心无愧！”我再次伸出手指，避开黑长的指甲，用指腹往手机上面摁了一下。
结果，听得滴一声脆音。手机屏幕被解锁了。
我顿时愣住了。
呆若木鸡。
“呵呵，杨大宝，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没什么好说的。
在实物证据面前，言语上的辩解，是多么苍白无力。
我只能放声痛哭。
“根据你使用红色手机向别的两个号码上发一些奇怪的，具有威胁性的短信，我们怀疑你已对这两个号码的主人作出了伤害！现在我们审问你，希望你能老实、主动交代出隐情，不要等我们调查出来再对你做严肃的处理。”抬头纹很深的警察一本正经地说道。
垂首沉默了一阵后，我抬起头说道：“对你们来说，反正我已经是背负多条命案的杀人狂了，足够枪毙好几回了。你们还整这么多事儿干啥，直接把我给枪毙掉不得了！”
“实不相瞒，你二伯前来公安局报案了。说你对他进行威胁，并对他造成了严重的身体上的伤害。”抬头纹很深的警察说道。
“啥玩意儿！我怎么伤害他了！他恁厉害，我能伤害得了他吗？”我像被毒蛇咬了，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气愤地说道。
“坐下！”警察厉声喝道。
我只好重新坐了下来。
“你二伯说，你把他的子孙根剪下来了，还逼他使用女性卫生巾。你还把用开水把他的头烫伤了，往上面贴黄色锡纸。”
“哎呀，这他妈........气得我，不知道该咋说了！反正我没害他！”我有气无力地反驳道。
“你二伯还向我们交代，你使用农药毒死了你二伯母，并且威胁他去挖掘你二伯的坟，往尸体上补刀子，以嫁祸于他。否则，你会让他的眼珠子爆掉。”
“我去，我啥时候这样做了！啥都赖到我身上了！”我又激动起来，差点儿又从椅子上弹起来。
“你二伯还向我们交代了一事。说你逼迫他牵他家的藏獒去咬死你家的狼狗，然后你又使用把他家的藏獒给炸死了。他家的藏獒为纯种，价值十八万！”
“是吗？他还说啥了？”我咬牙切齿地问道，感觉肺部隐隐约约地传过来一阵疼痛。
“暂时没有别的了。杨大宝，我们根据你的秉性推断，你非常有可能做出这些超乎常人想象的恶行。我们希望你能主动配合我们，积极交代出你的罪行，好争取宽大处理。不要等我们调查出来，加重你的罪行！”
“啊？我都这样了，让你们给整得背负了八条人命。还有机会争取宽大处理？怎么宽大处理？是不是可以不用枪毙我，判我为无期徒刑？”
没有人说话了。
他们都在看着我。
我也睁大眼睛地看着他们。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希望他们能从我眼中看出良性，和真诚。
可他们的目光都是带有很强烈的审判性质，甚至还有人拿眼白了我。
这令我感到绝望极了。眼眶中渐渐溢满，流下了泪水。
我又被关进了牢房里。
这回换了一间牢房。
里面黑漆漆的，没有窗户，连个灯泡都没有。
我进去很长一段时间，眼睛才适应了黑暗。看到了里面的摆设和布局。屋子最里处只有两张床并排着，和一只桶子，连个茅坑都没有。
其中一张床上正躺一个人。
我站在原地不敢动，呆了很久。
直到那人从床上起来，慢慢地走近我跟前。
这我才发现，他长得特别高大。估计快两米，我的个头只能到他裤腰上。
他的裤子已经烂得不成样子，裆部叉开着，露出了不该露的一大坨，散发着浓烈的臊臭。他张嘴说话声如洪钟：“崽子，见了爷爷还不快跪下。”
我感到害怕得慌，有想立马给他跪倒的冲动，可内心底的尊严使我跪不下去。
或许，对我来说，向一个不相干的人跪倒，不比喝尿容易。
“你是聋子？”
“啪！”
他扬起蒲扇般的大手，一下子把我给打倒在地上。
令我感到脑子一阵嗡嗡的作响。
以前我从来没感受过如此大的力道。我坚信，如果在他前面搁一只大西瓜，他只需一巴掌下去，定能将大西瓜给拍得粉碎。恐怕捏核桃对他来说，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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