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隐形翅膀
我被电棍击得晕厥过去之后。他们就从外面提来一只桶子，往我身上浇水。不用想，浇的肯定不会是热水。能看到有些冰块子自桶里滚落出来。但此方无用，我一直昏迷着不醒。有一个警察将我抱起来，放回了床铺上。
录像播放到这儿停止了。
他们告诉了我实情。
原来庞聪并非犯人，他的实际身份乃作战部队的心理医生。
昨天他哼歌的时候，就是对我进行催眠。
把我给催眠了之后，他才问了几个问题，我就突然醒过来，对他发起了野兽般的疯狂攻击。
令他们感到十分惊异的是，我的攻击力太强了。
这庞聪在部队里属于数一数二的高手，尤其是一双硕大的拳头，能直接捶碎板砖，被部队冠以“铁拳巨汉”。想不到竟然在我面前吃了严重的大亏。他的拳头被我击得凹进了一大块，三根手指头的关节呈粉碎性骨折，就是医好也没法进行打斗了。
再说，我还是一个病人。
肾衰竭后期。
按理说，我应该是手无搏鸡之力，成了废人。
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现象。问了问在医务室里闲得擦皮鞋的医生，他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想来想去，他们怀疑我的病是不是给误诊了。
所以，派了两个警察押着我去医院重新检查一遍。
检查结果依然是：肾衰竭后期。并且主治大夫严肃地向警察讲明了情况：“他必须得马上住院，否则连一个月都撑不下去。”
那警察翻眼斜瞅着主治大夫，扑哧一声笑了，很具有讽刺感，说少扯犊子，这玩意儿你别看着病怏怏的，昨天他还打残了一个作战部队的高手呢。
“啥？！”主治大夫的眼珠子瞪得老大，表情如同吞了一个囫囵鸡蛋似的，然后连连地摇头说不可能，胡乱诌呢。
“说谁胡乱诌呢！”那警察脾气火爆，一下子给点燃了，冲上去，推搡了主治大夫一下。
主治大夫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愣了一下，但好像不是吃素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身体呈扑势，用俩手猛地往前一推，力气很大，一下子把警察给推得吃不住，踉跄地退出去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头磕在了墙上。
“警察打人啦！警察打人啦！”主治大夫一边乱蹦着，一边扯开嗓子大喊。
很快围上来很多人，把一间屋子给挤满了。
一般，人多的地方，执法者不敢乱来。
但这俩警察却不吃这一套，不顾旁人的阻拦，冲过去，把主治大夫摁倒在地，用拳头修理起来。那画面像极了叶问扑楞着俩小拳头狂打日本鬼子。
见警察胡乱动武伤人，院方自是不愿意，有几个年轻的男大夫参与到了其中的战斗中。双方扭打成了一团，场面热闹混乱不堪。我趁这个机会，从人群中钻出来，沿着楼道用力跑了一阵子，看见一个出口，就拐进去，噔噔地跑着下了楼梯。
这是我第二次展开了逃亡之路。
但这次的情况远比上一次麻烦。因为我的手上还戴着手铐，脚上锁着链子。要想不引起别人注意，首先得把这两样东西从身上卸下来。在没把它们卸下来之前，我尽量选择往偏僻的旮旯里钻。
不知不觉的天黑了。我饿得前胸贴后背。就到垃圾堆里扒拉了扒拉，找到几个烂得还不太透彻的桔子，凑合着填了填肚子。结果，导致拉肚子了。几乎拉脱，将肚子里的东西给拉得一点儿也不剩。走起路来时头重脚轻，一步深一步浅的，有好几次险些没栽倒。
时间过去，到了深夜。街上的行人很少了。走着走着，我突然冒出了个大胆的想法。回家一趟看看。记得厨房里还有没用完的玉米粉和面条。
一想起玉米粉和面条，我就浑身来劲了。开始凭着大致的方向感，穿田跨河，马不停蹄的朝家里赶去。
当我赶到村里时，天已经微亮了。人变得精疲力尽，将体能发挥到了极限。可家里的大门锁着。还得翻墙。我坐在墙根下拽了些小白菜塞一顿肚子，让力气恢复了些，这才能扒着墙头翻过去了。
可一进厨房里，我不禁有些傻眼了。厨房里被翻得一片狼藉，所有的食物都不见了。恼得我心头火烧。正咒骂着时候，我听到西屋里传来动静。吓得心脏突突跳个不停。
莫非这西屋里会有人在？
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扒着窗户往里一瞅。看见了一个没穿衣服的白皮娃娃，正在啃咬着一根粗大的丝瓜。它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突然一扭头朝窗户这边看过来。令我赫然见到一双血色瞳仁。
原来是母狼狗生出来的孩子。
我心怀忐忑，磨磨蹭蹭地进了西屋。它手里掂着丝瓜迎过来，却是满脸都泪，不住地抽噎着，看样子是十分委屈。
“我饿！”它哭叫道。
“我也饿。”我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声音细得跟猫叫似的。
我牵着它的小手，一块进了堂屋。
打开冰箱一看。
里面除了一颗蒙上一层冰霜的人脑袋之外，其它的啥也没有。
“唉！”人脑袋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怎么了？”我对它还是感到恐惧，小心翼翼地问道。
“饿得慌！多天没吃东西了！”它睁开眼，忧伤地看着我。
闹饥荒。
我决定去寻找食物。
可我现在手脚不方便。
人脑袋让我把双手伸过去。它张开嘴一咬。把手铐给咬断了。我捧起它放在自个脚上，让它把脚链也给咬断了。
“铁对我来说，就跟豆腐一样脆弱。”它嚼着嘴里的铁给咽了，样子有些轻蔑地说。
“你饿，为啥不把冰箱给吃了？”我问道。
“因为我在未找到身体之前，是离不开低温度的。”它显得有些无奈。
“为啥上次警察搜查我家时，没能找到你呢？”我道出了心中疑问。
它笑起来，笑得很是神秘，偏偏就不回答。
“对了，你吃的东西都咽到哪儿去了？你现在连肚子都没有。”我只好换了另一个问题。
“你不该问的。”它突然冷起了脸孔，变得阴沉极了。
吓得我瞬间抖出个激灵，便不敢再问下去了。
“去给我找一些人的肉和血来，我要食用！”它说道，语气很硬。
令我感到为难极了。
去哪儿给它搞到这些东西，难道让我杀人么？
“其实，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它的语气柔了不少，依然是一副阴冷的样子。
“怎么说？”我壮起胆子问道。
“第一，你想不想找到你父亲？第二，你想不想躲过警察的追捕？”它道出了两个方面的问题。
这俩问题，无疑都是我很想解决的。
“有什么办法？”我强忍住激动，问道。
“隐形翅膀。”它紧紧地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不禁有些发怔。用舌头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
“拥有了隐形翅膀，你可以飞到三千米的高空，寻找你父亲。试想，若你躲在天空中的云朵里，那些警察怎么能找得到你？而且隐形翅膀具有御寒抗热的功能，你拥有了它等于是冬暖夏凉，无论飘到哪儿，遇到的什么样的天气，都不会感到难受。”
我又舔了舔嘴巴，有些干渴。
不得不说，这隐形翅膀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可要得到它，不是平白无故的。得给人脑袋找一副活躯体来。找到活躯体，还得把人家的头给砍下来。
这让我杀人，我可做不到。
于是我略带歉意地涩笑道：“东西是好东西，但我总不能为了它伤害无辜吧。”
“可你现在已经背负了八条人命，再多一个也无所谓。”
“我那是被冤枉的，遭人陷害！”我无比气愤地说道。
“警察可不这么认为，他们掌握了证据。反正你被抓到，是不会有活命的。”它冷笑道。
“就算不被抓，我也没多少天活头了，我现在患上了肾衰竭。”我低下头，伤感地说道。
“若拥有了隐形翅膀，你的疾病就会消失，恢复到原来的健康。”
思虑良久。
我决定得到隐形翅膀。
接下来，就是要害人了。
害谁比较好呢？
首选是坏人。
我脑子转着圈，开始想自己所认识的坏人。
“你不用太纠结，随便在大街上抓一个小孩子过来就行。大人你能对付得了吗？”人脑袋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儿着急。
嘭！嘭！......
我家的院门响了。
明显是有人正在用力捶敲。
令我顿时像受到惊吓的狗，浑身肌肉都绷起来了，腿肚子哆嗦。
捶门声一直不断。
我悄悄地来到院子里，仔细听外面的说话声。
原来是两个小孩子。
其中一个说：“他家没人，咱俩把锁敲开，偷里面的东西吧。”
另一个听声音可能年龄更小一点儿：“我不，我不要偷东西，我要点火，咱们把他家点了，看大火才好玩。”
“可恶！”气得我在心里骂起来，“以为老虎不在家，轮到你们猴子来猖狂了！”
大点儿的孩子说：“好，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家里拿打火机。”
听得一阵脚步声噔噔地远去了。
我来到门后面，通过门缝一看。是一个六七岁的顽童。我认得它。是我村四扁头家的孩子。平时对我极不尊敬，总是喊我倭瓜太监。喊倭瓜说明我个子矮。但我不知道我哪儿长得像太监了。令我十分憎恨，但不敢咋地它，因为二扁头很凶猛。
有次我从他家门上经过，他家的孩子又朝我喊：“倭瓜太监，不要腚不要脸，娶不上媳妇自己舔！”我恼了，就抓住那熊孩子问：“我舔哪儿？”他说：“你自己舔你自己的蛋！”我气得笑了，说：“你能舔到你自己的蛋？”他说：“我舔不到，但你能舔到。”我不由得感到奇怪，就问：“为啥我能舔到？”“因为你个子矮，肚子短，头一低就扎裤裆里去了。”
气得我七窍生烟，就拖着熊孩子去找四扁头了。他正在扯着水管子给菜浇水。说你家这孩子咋教的，一点儿规矩都没懂，拿着我真大个人胡乱开玩笑。结果，四扁头二话不说，扔下水管子，就跑过来一脚把我给踹倒在地上了。还脱下鞋把头给我抽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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