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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荒原血战


一切皆如所料,泾阳君深恨阳文君坏了他的大事,还有城阳君也曾让他出丑,都一一记在心里。到了今日,他执意先行回秦,就是要抢先脱身,然后让剑奴暗自回转,以取回遗忘的东西为由,进了和馆。

        剑奴先去了楚馆,却不见阳文君人影。然后又潜入韩馆,结果正发现阳文君和城阳君两人俱在,倒是省了工夫,便破窗而入,进行刺杀。

        阳文君和城阳君都有伤在身,不是对手,一番短暂的血战之后,城阳君身亡,却为阳文君争取了时间。等到门客和护卫们赶来,剑奴飞身而退,倒正好跟后来和馆的无忌三人擦身而过。

        泾阳君一行急急赶路,在小镇客栈稍作休息之后,等到了快马赶回的剑奴。泾阳君生怕耽搁太久,有人追来,便舍了大队人马,只带上剑奴和薛成,外加一个驾车的御者,连夜赶路逃往秦国。

        无忌眼见泾阳君的马车仍在疯狂逃窜,打马离了道路,跑进路边的荒野,远远和马车并行。一伸手取下马上常带的弓箭,左手持弓,右手五指缝中夹起四支羽箭。他将弓一举,几乎瞄都没瞄,便是连环四箭射出。每射一箭,左手微动一下,正是井仪之法。

        不过这四箭却不是要射成井口的方形,而是一箭射拉车之马,一箭射驾车的御者,一箭穿窗而入射泾阳君,一箭射一侧骑马的剑奴。

        剑奴听见暗中破空之声,暗道不妙,紧紧护在车旁,凝神戒备。刹那间羽箭飞到,他手中长剑疾挥,先打掉射向车窗的一箭,拼着自己肩膀挨上一箭,又将射向御者的那一箭斩断。不过射向马的那一箭却无论如何也够不着了,只听一声嘶鸣,最外侧的那匹马踉跄倒地。御者待要斩断那匹马的套绳,却是已来不及,其他三匹马被带着猛地一歪,纷纷倒地。泾阳君继前日和阳文君撞车之后,再次翻车。御者被甩到路旁的野地里,挣扎不起。

        剑奴急忙飞身下马,一剑砍断肩膀上的羽箭,去救还困在车厢里的泾阳君。背后魏固却先赶来,拔剑直取剑奴后背。剑奴见机得却快,就地一滚,躲过魏固的杀招。然后翻身起来,也不再着急先去救主人,而是一手按着地面,蹲跪蜷缩,死死盯住马上的魏固,宛如一条伺机窜出的毒蛇。

        魏固翻身下马,仗剑冲向剑奴。待到还有十步之远,剑奴倏地往前弹出,剑如流星,直扑魏固,竟比当初和无忌交手的薛成还快几分。

        魏固没有料到区区剑奴竟如此强悍,闪身躲过,使出这大半年里跟着无忌苦练的剑术,全力迎战。

        剑奴第一击不中,却也不惊慌,回身再战。手中长剑如同灵蛇吐信,闪烁不定,每一击都攻向魏固的要害。电光石火之间,两人便过了数招。

        魏固越打却越是心惊,因为他发现这剑奴的剑路,跟当初和无忌一起救范雎遇袭时的那个黑衣剑客极像。若不是剑奴趋退闪避之间,不如那个黑衣剑客老辣,身形也略小一些,他几乎就要以为是遇到同一个人了。若不是这剑奴方才肩膀先中了一箭,只怕自己撑不过二十招。

        无忌原本先是奔向马车,去寻泾阳君。忽见魏固数招过后,便连连遇险,而泾阳君被扣在车厢里,一时也逃不出,便急忙回马来支援魏固。

        魏固见无忌来援,心中略安,笑道:“没想到练了这么久剑,比人家还差得远。少公子小心了,这人的剑路跟我们当初在肉市中遇到的那个极为相似,只不过稍弱一些,我们应该对付得了。”

        无忌心中暗惊,没想到泾阳君手下除了薛成,竟然还有身手更强之人。而这人与当日那个黑衣剑客,不知是什么关系?不过此时已不容细想,他持剑下马,从一侧包抄过去。

        那剑奴却似屹然不惧,手握长剑,眼神怨毒地在两人身上不停游移,脚步缓缓移动,试图不把背后暴露给对手。

        魏固发一声喊,当先朝剑奴冲去,剑势一如此前对付黑衣剑客那般,大开大合,纵横直击,意图压制住对手灵动的剑法。不过此时双方身处旷野,不像当时在低矮的小屋里,多的是腾挪的空间。剑奴脚步不停闪躲,避开魏固刚猛的剑路,当中还不时从刁钻的角度回击,逐渐消耗魏固的气势。

        无忌知道这样下去,魏固定会率先力竭,连忙从侧翼攻上。两人除了此前对付黑衣剑客之外,再也没有联手对敌过。为免配合不当,反而扯手扯脚,无忌尽量少出剑,只趁魏固收剑的空隙,向剑奴抢攻,避免剑奴反击魏固。

        这样打下来,一时却也有效,剑奴只能不停地抵挡,没有余力反击。但无忌明白,这只是暂时压得对方只能防守而已,想要取胜,却也很难。

        剑奴心中挂念主君安危,此时被两人联手压制,心中急怒。忽然战法一变,先退后两步,抵消魏固的攻势,然后长剑一抖,幻出无数道剑影,只朝魏固猛攻。同时脚步围着魏固迅速转动,让无忌的剑招尽皆落空,无法形成牵制。

        这一招果然有效,魏固一时间手忙脚乱,身上连连中剑。所幸还有无忌在边上帮助抵挡,中剑都不深,只算是皮肉伤。

        魏固正惊慌间,听到一旁无忌喝道:“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他心中明白,不再想着进攻,只牢牢守住门户,封堵剑奴的攻势。

        魏固的进攻少了,无忌却感觉空间忽然大了起来。他索性将魏固当做一面盾牌,反正自己也不必防守,只全力进攻。进攻时也不再追着剑奴跑,而是按照《剑经》所说的对付速胜的办法,抢先判断他的去路,让他自己撞到剑上。

        剑奴原本并不完全以速度见长,而是属于以巧胜的范畴。只是此时他的打法,以快速移动来避开无忌,倒正好适合那对付速胜的法子应对。现在无忌的剑时刻赶在前头,让他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十分难受。

        无忌的战法见效,让剑奴的攻势也随之一滞。魏固顿觉压力大减,防守之中,也可不时抽空反击。两人此时攻守搭配得正好,一正一奇,相得益彰,将剑奴压制得手忙脚乱,不由得信心大增。

        剑奴见势不妙,又转攻为守,试图重现初时无忌和魏固互相掣肘的局面。但两人此时配合已久,渐渐找到门路。魏固以防守为主,正面逼迫施压,时不时也强攻几剑。无忌则躲在魏固身旁,丝毫不管防守之事,只用《剑经》中所载的凌厉招式,往剑奴可能退却的地方抢攻。二人如此打法,正合兵法所谓“以正合、以奇胜”的思路。

        《剑经》和兵法,都是杀伐之术,本自相通。只不过一个是单人施为,一个是百千万人的运作。但论及其中的攻守变化、奇正配合、心术揣摩,却别无二致。无忌越打越顺手,心中渐渐有一丝明悟之感。

        剑奴处于下风,越战越是不利,肩膀上的箭伤也没有时间救治,血流不断。他心中惊怒交加,终于忍不住长啸一声,不顾自身防守,用尽所有诡异凌厉的招式,向魏固攻去。这用意已很明显,就是拼了受伤,先除掉对方一人,破掉这攻守配合。

        无忌自然不会放过这等机会,长剑连刺,在剑奴身前背后,留下多出剑伤。不过同时魏固也觉压力倍增,左右支拙,身上多处受创。

        终于,剑奴用尽全身之力,一剑破开魏固的防御,直取咽喉。魏固勉强躲开,被长剑贯肩而入。他怒气勃发,索性丢了自己的剑,双手挟住剑奴的剑身,让他移动不得。

        剑奴手中加力,正要连魏固的双手一起斩断,却感胸前一冷,一道寒气从背后插入,又从胸前透出,正是无忌手中修明长剑。

        剑奴瞪大了眼睛,似有无数不甘。他朝着泾阳君马车倾倒的方向,喉头嗬嗬两声,却不能说出完整的言语。

        无忌长剑一抽,剑奴的满腔鲜血顿时喷洒而出,犹自不肯倒地。魏固补上一脚,剑奴的整个身躯往后飞倒,连带着将魏固肩头的长剑也拔了出来。魏固强咬牙关,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惨叫给吞了回去。

        剑奴倒在地上,挣扎两下,手中剑强自举起一半,便脱手掉落。剑奴的手也随之落下,掩在秋风荒草之间,不再动弹。

        无忌和魏固一番恶战,终于击杀泾阳君的剑奴,只觉冥冥中似有天意。当初城阳君赠送无忌长剑,一定没想到,到头来是这把剑斩杀了刺杀他自己的凶手。

        不过凶手虽除,元凶主谋尚在。无忌转头望去,看到泾阳君正强自挣扎着,从翻倒的车厢中爬出。看到这里的一场恶斗,满脸惊慌。

        背后远处,有一阵马蹄声传来。无忌却不去管,甩甩长剑上残留的血滴,朝泾阳君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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