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旧时代已经结束
位于分家驻地西南角的地下议会，铁青沉厚的大门被紧紧锁住，二十五位分家顾问隐藏在高台上的黑暗中，看不出悲喜。
气氛凝重，所有的气压都好像被白长空一手攥住，没有人敢加重呼吸，深怕打破这种凝固起来的气压。
“不可能，重启青丘之国的事情我们从未计划过，草草行事太过鲁莽了。”有顾问说。
“正因为没有计划过，所以现在我们才要提出来。不然要等到什么时候？等那群猎妖人踏破子不语的店门？”白长空眉峰凌厉，嗓子低沉。
“或许您说的没错，但是重启青丘之国真的有必要吗？”有顾问说道，这句话一出，大部分人都坐不住，锋锐的目光在半空交汇起来。
说话的顾问沉默了一下，继续说道：“一千年了，当初的青丘之国只有宗家的八氏族还未苏醒，大妖苏醒的日子更是遥遥无期。但是这不代表我们会比一千年前弱，分家议会在这一千年里，掌控了多少力量各位心里应该有数，我们和猎人市场分庭抗礼，绝不落下乘。重启青丘之国意味着我们这一千年的规划出现巨大变动，那些猎妖人可不会这么简单的坐视不理，只要被他们抓到漏洞，那将是……灭顶之灾。”
所有顾问都在思考，这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存在，此刻真的如同阴影一般，深邃、神秘、不可知。
白长空显然不想就这么被掌握话语的主动权，他伸出食指，沉缓地敲击面前的长桌，发出“咚”、“咚”的声响。
“那你的意思是，宗家已经变得无足轻重？”
没人敢回答这个问题，即算很多人心中的确如此想过。
一千年是多久？
一群妖怪花了一千年的时间所经营的势力，会有多庞大？
这些分家顾问最早的生于一百五十年前，最晚的生于二三十年前，他们生来就是这个世界的贵族，掌控着超脱尘世的恐怖能力。在这个世界，他们比所有的天之骄子都要骄傲，比所有的上流社会还要上流。他们站在这个星球的生物金字塔顶端，冠以妖怪二字的名号俯瞰森罗万象中的生命。
可是他们只是分家。
他们只是附庸，只是配角。
旧时代已经终结了，在他们看来，青丘之国的那个时代也算是旧时代，而旧时代已经结束了。新时代提倡什么？
自由！平等！
宗家分家这种体制太没道理了！
这一千年努力经营呕心沥血的不是分家吗？跟猎妖人生死仇杀的不是分家吗？现在简单一句话就想割裂分家一千年的成果，就因为你是宗家？
白长空这种老人的观念，在这些分家顾问的眼中十足落后。
看到没人回话，白长空也不急，他一边沉缓地敲击桌面，一边闭上眼睛，于黑暗中藏匿上半部分脸庞，阴翳的像是山洞中只发出低声的兽王。
……
……
白夜站在小屋的二楼，从支起来的木窗眺望远方清晨的上海。
真热闹。
他第一次见到这种国际性的大都市，而且是以一种鸟瞰的姿态，更加领略到其中的繁华样貌。
花娘端坐在他的身后，正拿着她的本命石盆。雪藕应该是快要熟了，那些花瓣纷纷扬扬下雪一般地往下掉，冰层上洒满了那种小巧的花瓣。
女孩就一个个的捡起来，动作轻盈，温柔备至。
这些雪藕花瓣被花娘放到骨瓷杯里，倒了些许的热水，估摸着有三分之二，然后又从石盆里的冰层取了些许冰屑融了进去。
一共三杯，冒着升腾的水蒸气，白雾袅袅。
“来喝吧。”花娘唤道。
白夜和黄角立马拥了过来，各自拿了一杯抿了起来。雪藕是花娘的谕令，在《白泽书》里，它是一种可医百病的植物，它们的种子是花娘的眼泪，深埋于冰雪，纯净地近乎透明。成熟时，春风化雨，冰层消融，雪藕节节延伸，清脆可口。
这由花娘亲手泡的雪藕花茶，虽然不能医百病，但是在静气凝神方面却有着相当显著的功效。
白夜喝完后心满意足地长出一口气，抱着一旁被子上的小白就挑逗起来。
“叫哥哥。”
“呀呀……”
“哥哥……”
“呀呀……”
“来慢点学，哥……哥……”
“呀……爸……爸……”
唉唉唉唉唉唉？
白夜一脸懵逼，他把小白举起来放在脸上，眉头眼角都皱到一块。
“叫哥哥。”
“爸爸。”
woc，这谁教的？
白夜被这两个字搞胃疼了，他看向黄角，后者也是一脸蒙圈地看向他。
花娘张着可爱的小嘴，也愣了。
白夜不死心地又教了一遍，小白只是咯咯直笑，什么也不说了。
这小鬼头！
他正想再看看，小屋的横拉门被人拉开，有人站在门口。
是三个白袍少年，他们面色朦胧，好像蒙着一层雾气，只是躬身站在门口，从不知道什么方位传来奇异的声音：“请跟我们走吧。”
白夜估摸着是分家议会结束了，连忙把小白放下，站起来走出去。
这些白袍少年，他曾问过十七，后者说这些并不是人类少年。它们是一个妖怪氏族，名为红白衣子，负责镇守分家大本营。
白夜还奇怪，这些看起来没什么特殊的少年怎么有能耐镇守大本营，十七只是笑笑，没有多解释。
他只知道，这些白衣少年可以随叫随到，可以莫名出现又莫名消失，倒是很方便。
不愧是妖怪的地界，都是些奇异的存在啊。
白夜跟着红白衣子没有往白长空的小屋走，倒是顺着山道一路向上。两侧的风景很美，微风和煦带着些冰凉的温度，拍在身上很舒服。
不知不觉，红白衣子消失了，他一个人踏上了山巅。
在山顶，他终于看到了流经分家驻地的山水源头，那是一个宁静的山湖，薄雾笼罩，悠远静谧。
湖边长着一棵高大的老槐树，木根粗壮，来回盘结，有些甚至拱出了地面，露出青白色的皮肤。老槐树枝繁叶茂，开在山巅，不顾冰凉的气温，也不顾极高的山风，就那么静悄悄的开着。
树下有一个石台，白长空和十七正在烧一壶水，水雾升腾，又悄然没入湖边的雾气。
https://www.biqugebar.net/45_45231/18211106.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iqugebar.net。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gebar.net